就连顾清寒,一个月也难得见她母亲一面。
我正看着资料,房门被推开。
顾清寒走了进来,脸上带着一丝疲惫。
“我警告你,不许去打扰我妈。”
她提起苏婉时,一向坚硬的表情出现了一丝裂痕。
“我家的痛苦,你这种人永远不会懂。”
“你只会胡闹。”
我抬头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这激怒了她。
“林晓东,你听到没有!你要是敢对我妈做什么,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她眼眶有些发红,似乎想起了什么痛苦的回忆。
我当着她的面,打开了手机购物软件。
搜索:“80年代迪斯科套装”。
我选了一套最浮夸的银色亮片喇叭裤,一件闪闪发光的紧身衣,还有一个爆炸头假发。
点击,下单,同城急送。
顾清寒看着我的操作,彻底愣住了。
几秒钟后,她脸上血色褪尽,拿起手机的手都在发抖。
“喂?是安康精神病院吗?”
“我这里有个病人,情况很严重。”
我没理她,等待着我的装备送达。
半小时后,快递到了。
我当着顾清寒的面,换上了那套亮瞎眼的行头,戴上了爆炸头假发。
我还从储物间里翻出了一个巨大的老式录音机,扛在肩上。
顾清寒看着我,像在看一个怪物,一步步后退。
“林晓东……你疯了……你真的疯了……”
我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满意地点了点头。
然后,我扛着录音机,径直走向三楼的阁楼。
阁楼的门紧锁着。
我没敲门,直接抬脚,一脚踹了上去。
“砰!”
门板应声而开。
一股尘封和颜料混合的气味扑面而来。
画室里,一个身影消瘦的女人正对着一幅灰暗的油画发呆。
她就是我的岳母,苏婉。
她被巨大的声响吓了一跳,惊恐地转过身。
当她看到我这身打扮时,脸上的惊恐变成了惊愕。
我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然后按下了录音机的播放键。
“哦~fire~”
“你就像那冬天里的一把火!”
震耳欲聋的音乐瞬间充满了整个阁楼。
我开始在画室中央,疯狂地扭动身体,跳起了极其笨拙的迪斯科。
我一边跳,一边冲着苏婉大喊。
“妈!艺术不止眼前的苟且!”
“还有诗和远方……的迪斯科!”
苏婉从惊愕中回过神,脸上浮现出怒气。
她抓起手边的画笔,朝我冲了过来。
“你给我滚出去!滚!”
她拿着沾满油彩的画笔,像武器一样挥舞。
我一边灵活地躲闪,一边继续我的尬舞。
我的舞步很滑稽,但我模仿的,是她当年成名作《天鹅之死》里的一个经典动作。
虽然拙劣,但神韵抓住了。
我一边跳,一边大喊。
“《吉赛尔》!《堂吉诃德》!《红色娘子军》!”
我每喊出一个名字,苏婉挥舞画笔的动作就慢一分。
这些都是她当年获奖的剧目,是她尘封已久的荣耀和骄傲。
当喊完最后一个名字,我一个滑稽的劈叉,坐在了地上。
苏婉停了下来,站在原地,气喘吁吁地看着我。
她手里的画笔垂了下去,沾着颜料的笔尖滴落在地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