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铭把蓝笔塞回口袋，转身就走。监控室的冷气还贴在脖子上，他没回头，脚步很快地穿过走廊，直奔地下车库。车门“砰”地一声关上，旧皮鞋踩进驾驶座，方向盘还没捂热，他已经拨通了技术科的电话。
“实验室那枚鞋印，我要最详细的成分分析，越快越好。”
电话挂断，车子发动，轮胎碾过地库斜坡，冲出地面。天阴得厉害，乌云压着楼顶，风刮得路边广告牌哗啦响。他一脚油门到底，二十分钟后，人已经站在李薇实验室门口。
门锁刚换过，新钢栓闪着冷冷的光。他刷了自己的卡，直接推门进去。屋里安静得吓人，只能听见通风系统低沉的嗡嗡声。他走到死者倒下的地方，蹲下身，目光死死盯住地板边缘那道模糊的弧形痕迹——是鞋底蹭出来的，方向朝门，用力偏左，说明踩这一步的是右脚。
他掏出手机，翻出昨晚商场监控里那个男人的步态截图。右脚落地慢了0.03秒，手腕僵硬，动作不连贯。这不是紧张，更像是身体本身的问题。
“来了！”技术科的小李提着采样箱冲进来，“这鞋印表面有刮擦，我们做了静电吸附，提取到了残留物。”
顾铭起身，跟着他回支队化验室。一路上谁都没说话。显微镜接上显示屏，画面一亮，银灰色粉末铺满整个屏幕。
“这是磁性复合材料，粒径在8到12微米之间。”小李指着光谱图，“特征峰和江枫课题组上周提交的新型光学涂层完全匹配，全市只有他们实验室在用。”
顾铭盯着屏幕，忽然发现角落里有点黄褐色的小碎屑：“那是什么？”
“放大三千倍才看清。”小李切换图像，“夹在金属颗粒中间，碳氢比例高，还有点盐分和植物油。我们比对了零食数据库——九成可能是电影院那种黄油味爆米花。”
顾铭心头一震。
实验室的地面上，居然有商场爆米花的渣？
一个穿白大褂的人，脚踩实验室的地砖，鞋底却沾着电影院的食物残渣？除非他自己走过，不然怎么解释？
“时间、地点、行为轨迹全都对不上。”他低声说，“可证据不会骗人。”
他立刻叫来张凯。年轻人走进问询室时，手一直在抖，指甲抠着裤缝线，咽了口唾沫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