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脑海里,不受控制地浮现出我离开时的冰冷眼神。
几秒后,她突然开口问道:"明轩,你身上的伤,好些了吗?"
赵明轩嗤笑一声:"有上好的跌打酒敷着,能有什么事?我可不是韩墨那种没用的东西,摔一跤就哭爹喊娘。"
"难道你不记得,我从小到大,最不怕的就是疼了吗?"
听到他的回答,慕容雪突然一愣,可当初救了自己的人明明说最怕疼,哭得很伤心啊!
她猛地推开赵明轩,冲进了我那间空空荡荡的小屋。
她看着满屋空荡,一时间心里也空空的,盯着紫砂壶,前所未有的一阵心慌席上心头。
慕容雪从床板下摸出一个落满灰尘的木匣子。
打开匣子,里面是厚厚一叠泛黄的信纸。
那是她小时候,偷偷写给救命恩人的信,竟然真的在我这里!
她一直以为,当年在后山,将她从野狗群中救下,自己却被狗咬得遍体鳞伤的人,是赵明轩。
因为醒来后,第一个看到的人就是他。
他手臂上缠着厚厚的绷带,对她笑得温柔又羞涩。
她问他是不是他救了自己。
他当时愣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
从那天起,赵明轩的影子,就在她心里扎了根。
她觉得,这个世界上,只有这样勇敢的男人,才配得上自己。
可现在,当她颤抖着翻开那些信纸时,却发现,每一封信的背面,都用红笔,写着一个隽秀的批注。
"狗毒已解,伤口愈合尚需七日,忌辛辣。"
"此茶可安神,夜里不会再做噩梦。"
"新制的驱狗粉,撒在身上,野狗不敢近身。"
字迹是我的,慕容雪浑身僵硬,如遭雷击。
记忆的潮水汹涌而来。
她想起那天,意识模糊中,有一个少年,用自己的身体,死死地护住她。
她闻到了一股清冽的檀香,和浓重的血腥味。
她还听到少年在她耳边,用沙哑的声音,一遍遍地安抚。
"别怕,有我在,不过这狗咬的真疼啊!。"
这时屋外传来赵明轩的寻她的声音。
"雪儿,客人都到了,你在哪?"
慕容雪手中的信纸散落一地,瘫坐在地上,喃喃自语。
"错了……我全都搞错了……"
原来,他才是那个,拼了命也要护她周全的人……
听着屋外的喊声,她的眼神中显出几分厉色,起身走了出去。
夜幕降临,慕容家灯火通明。
为了庆祝赵明轩即将成为慕容家传人,慕容家大摆筵席,宴请了古玩街有头有脸的人物。
赵明轩换上了一身崭新的长衫,春风得意,俨然一副主人的姿态,在宾客间游走,接受着众人的吹捧和恭维。
而被他搀扶着的慕容雪,脸上的笑容,却显得有些僵硬和勉强。
众人落座后,却发现主桌上,多了一副空着的碗筷。
那是我的位置,十年来从未变过。
赵明轩一眼瞥见,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他松开慕容雪,大步走到那个位置前,一脚将椅子踹翻在地。
木头发出的巨大声响,让整个宴会厅都安静了下来。
他转头,对着一旁的老管家厉声呵斥:"怎么回事?这种场合,还摆着一个外人的位置,你是老糊涂了吗?"
老管家吓得一哆嗦,连忙弯腰道歉:"对不起姑爷,是……是老奴疏忽了,这就撤走,这就撤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