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聿深为他的心上人叶青青庆功那天，全城烟火璀璨。
香槟塔折射着流光，宾客言笑晏晏，他是绝对的主角。
我攥着那张胃癌晚期的诊断书，在医院惨白的长廊里，坐了一夜。
冰冷的液体顺着手背流进血管，像一场无声的凌迟。
第二天，我们在医院狭路相逢。
他来探望他未来的岳父，叶青青的父亲。
我正拖着行李箱，准备办理住院。
四目相对，我下意识将那张薄薄的纸藏到身后。
我朝他弯了弯唇角，努力扯出一个体面的弧度。
「顾总，恭喜。」
后来，当我在病危通知书的家属栏，签下别人的名字时，他却红着眼，像条被主人遗弃的狗，跪在了我的病房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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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门打开，顾聿深和叶青青的身影出现在走廊尽头。
叶青青亲密地挽着他的手臂，身上是高定香水混合着幸福的味道。
她看见我，先是故作惊讶地捂住了嘴，随即露出一个甜美无害的笑容。
「对不起啊，温言姐，我刚才差点没认出你。」
她上下打量着我洗得发白的T恤和牛仔裤，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周围的人都听见。
「好久不见，我一时把你错认成医院的保洁阿姨了。你这身打扮……是刚做完卫生吗？」
我拖着行李箱的手指收紧。
箱子里的几件换洗衣物，是我在这个城市最后的家当。
顾聿深没有说话，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带着一种审视的漠然。
叶青青见他没反应，变本加厉地靠得更近，声音娇嗲，话里却藏着刀。
「聿深你看，温言姐是不是瘦得都脱相了？工作再忙也要注意身体呀，不然赚的钱都变成医药费，多不划算。」
每一个字，都精准地踩在我的伤口上。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
我忍住了。
在顾聿深面前，我不想露出任何狼狈。
我看向他，等待他的反应。
哪怕只是一句最简单的制止。
他终于开口了，却是对着我。
「温言，青青她没有恶意，你别多想。」
没有恶意？
我看着叶青青眼底那毫不掩饰的得意和轻蔑，觉得这句话是我今年听过最好笑的笑话。
「是啊温言姐，我就是心直口快。」叶青青立刻接话，摆出委屈又懂事的姿态，「我爸一直夸你能力强，是聿深的左膀右臂。我还以为你年薪百万，生活应该很光鲜呢，没想到……」
她的话停在这里，后面的意思不言而喻。
——没想到你混得这么惨。
周围有护士和病人家属投来好奇的目光，那些视线像针，密密麻麻地扎在我身上。
顾聿深终于皱了皱眉，似乎觉得有些丢脸。
他拉了拉叶青青的手臂，声音里带上了一丝不耐。
「好了，别说了。爸还在等我们。」
然后，他看向我，那双我曾迷恋了十年的眼睛里，只剩下居高临下的命令。
「你来这里做什么？公司项目那么多，你还有闲心到处乱跑？」
我的心沉了下去。
原来在他眼里，我出现在他公司以外的任何地方，都是在“乱跑”。
我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空洞的笑。
「办点私事。」
「私事？」他重复了一遍，口吻里满是质疑，「你的私事比给青青父亲公司做的那个并购案还重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