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抄起灭火器喷过去，火焰反而蹿得更高，烧出的烟里飘着青鸾羽毛状的灰烬。黑袍人发出高频尖笑。
余画龙猛地捂住耳朵，指缝渗出血丝，他脖颈后的皮肤浮现出鳞片状纹路，纹路间隙还沾着点青紫色火星，和黑袍人袖口闪过的鳞光完全同源。
「小满！启动紧急协议！」
AI助手没有回应。全息投影仪爆出电火花，控制台屏幕跳动着乱码。有行血红的文字在不断刷新：找到你了。
我摸到白大褂内袋里的镇定剂。针尖刚要扎进余画龙手臂，他突然扭头看我，瞳孔缩成两道竖线：「你又要丢下我？」这话让我手抖得厉害，针管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黑袍人终于破窗而入。他落地时没有脚步声，黑袍下摆扫过地面，碎玻璃居然悬浮起来。林教授突然掏出个青铜罗盘对准他，罗盘指针疯狂旋转。
「带他走！」老头冲我吼，「去档案室最里间的保险柜！」
余画龙拽着我冲向走廊。身后传来重物倒地的闷响，接着是林教授的惨叫。我想回头，余画龙的手像铁钳般箍住我手腕：「别停，那些东西在吃他的记忆。」
走廊灯光忽明忽暗。灭火喷头突然启动，水雾里混着腥甜的红色粉末。我们撞开档案室的门，金属门框在我背上留下淤青。
最里间的门锁着。余画龙直接踹门，合金门板像纸片般凹陷。我摸到墙上的老式电闸，拉下的瞬间，保险柜发出齿轮转动的咔哒声。
柜门自动弹开。里面只有个牛皮纸袋，封口处盖着「绝密」的红章。我抖开文件，第一页是泛黄的黑白照片——城墙上的女人穿着旗袍，和我长得分毫不差。她手里攥着半块玉佩，缺口形状莫名眼熟。
「这是1943年的影像资料。」余画龙抽走照片，背面用钢笔写着：青鸾现世，轮回再启。他的指甲突然变长，在照片上刮出几道白痕。
我继续翻文件。后面全是体检报告，最早日期是三个月前。每份报告右上角都印着我的工号，可记录的身体数据完全对不上。最后一页夹着张便签：当你在现实看见玉佩，同步率就超过临界值了。
后颈突然发凉。我摸到抽屉把手，金属的寒意顺着指尖往上爬。拉开时，半块青玉躺在病历本上，缺口正好能跟照片里的玉佩严丝合缝。
碰到玉佩的刹那，剧痛从太阳穴炸开。我跪倒在地，看见着火的城楼在眼前晃动。旗袍女子站在垛口，烈焰已经舔舐她的裙角。她朝我伸出手，嘴唇开合说着什么。风声太大，我只辨认出最后的口型是「将军」。
余画龙突然扳过我肩膀。他眼睛完全变成了兽瞳，虹膜泛着淡青色：「你想起来了是不是？」他声音里混着奇怪的共鸣音，像是两个人在同时说话。
走廊传来拖拽声。黑袍人正在靠近，他走过的地方，地砖像被腐蚀般冒出白烟。余画龙抓起玉佩塞进我手心：「握紧它，这次别松手。」
玉佩变得滚烫。青色的光从指缝溢出来，在空气中凝结成鸟羽的形状。我听见清脆的鸣叫，屋顶通风管里扑出只青羽大鸟，翅膀扇动的气流掀翻了文件柜。
黑袍人第一次发出惊慌的嘶吼。他后退时兜帽滑落，露出的脸上布满鳞片，嘴角裂到耳根。青鸟俯冲下去，尖喙啄向他眼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