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那对患者...」林教授的枪口微微发抖，「他们在第七次同步后，现实中的身体停止了呼吸。」
余画龙突然剧烈咳嗽。他吐出的血里混着黑色颗粒，落地就变成小蜘蛛四散爬开。我撕开研究报告，碎片飘落时露出背面的字迹——是我的笔迹，但我不记得写过：
「找到青鸾，它能带你们穿越梦隙。」
林教授的枪突然走火。子弹擦着余画龙耳朵打在墙上，炸出个冒着黑烟的洞。几乎同时，青鸾鸟发出刺耳鸣叫，俯冲下来啄向教授手腕。
「小心！」我扑过去推开老人。
触到林教授身体的瞬间，无数陌生记忆涌进来。我看见年轻时的他站在三号舱前，舱内躺着对紧紧相拥的尸体。其中女尸的手腕上，戴着和我一模一样的青鸾玉镯。
记忆突然切换。深夜的实验室，林教授正在往某个装置里灌注鲜血。装置中央悬浮着半块玉佩，正是现在我口袋里那块的另一半。
「你分尸了青鸾。」余画龙的声音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用它的骨血造了封印器。」
林教授突然露出诡异的微笑。他的瞳孔变成两道竖线，和黑袍人一模一样。青鸾鸟的利爪撕开他衬衫，露出胸口鳞片状的纹身。
「不是分尸。」我盯着纹身图案，「是献祭。他用青鸾的力量制造轮回契。」
办公室突然剧烈震动。所有玻璃制品同时炸裂，碎片悬浮在空中组成个巨大符咒。余画龙背后的鼓包破皮而出，展开成对残缺的青色羽翼。
林教授——或者说占据他身体的东西——开始念诵古怪咒文。每念一句，余画龙就吐口黑血。我举起青铜短剑刺过去，剑尖却在离教授咽喉寸许处停住。
「没用的。」他弹了下剑身，「这把剑伤不了契约者。」
青鸾鸟突然撞向窗户。玻璃哗啦碎裂时，月光像聚光灯般照进来。我这才发现地板不知何时变成了琉璃砖，砖缝里渗出黏稠的血浆。
余画龙跪在地上，新生的翅膀正在滴血。他抬头看我时，左眼已经变成完全的兽瞳：「杀了我...就能终结轮回...」
林教授突然惨叫。他胸口纹身开始发光，皮肤像蜡一样融化。青鸾鸟趁机啄向他眼睛，却被突然出现的黑袍人挡开。这次来了十几个，把办公室挤得水泄不通。
「现在！」余画龙突然暴起，残缺的翅膀完全展开，「用剑刺我心脏！」
我握剑的手发抖。黑袍人正在逼近，他们走过的地方地毯变成腐肉。林教授的身体像破布娃娃般被扔到墙角，真正的操纵者终于现身——是那只凤冠女人，她左眼的玉佩正在滴血。
「你每世都选错。」她声音带着回声，「这次也不会例外。」
余画龙突然抓住我持剑的手，猛地刺向自己心口。剑尖入肉的瞬间，时间仿佛静止了。凤冠女人发出刺耳尖叫，黑袍人像被按了暂停键。
青鸾玉佩从我口袋飞出，悬在半空大放光明。光中浮现出无数记忆碎片，全是历代轮回中我们相遇又惨死的场景。最后定格在某个雨夜，我——穿着旗袍的那个我——用发簪刺穿余画龙喉咙。
「这才是真相。」余画龙嘴角溢血，「你才是持契人...」
凤冠女人突然扑来。我本能地抽剑横斩，剑锋却穿过她身体砍在余画龙肩上。鲜血喷溅到青鸾玉佩上，玉中封印轰然破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