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握住剑柄的瞬间，办公室突然剧烈震动。墙皮剥落露出后面的琉璃砖，吊灯变成宫灯，地砖缝隙渗出鲜血。余画龙的瞳孔完全变成竖线，他猛地把我扑倒。
天花板砸在我们刚才站的位置。黑袍人从破洞降下，这次他带着三个同样装束的同伴。他们落地时没有声音，黑袍下摆扫过的地方，地毯迅速腐烂发黑。
「记住剑招。」余画龙在我耳边快速说，「刺膻中，挑天突，斩百会。」
第一个黑袍人扑来时，我身体先于意识动了。短剑刺入他胸口，手感像戳破装满湿沙的皮囊。黑袍人怪叫着后退，伤口处飞出无数萤火虫似的青光。
余画龙同时对付另外两个。他的动作越来越不像人类，每次挥剑都带出残影。第三个黑袍人突然绕到我背后，利爪抓向我后心。
青鸾玉佩突然发烫。我本能地旋身横斩，剑锋划过黑袍人脖颈。他的头飞起来，在半空就化成黑雾。但无头身体仍向前扑，利爪离我咽喉只剩寸许。
余画龙掷来的短剑贯穿黑袍人胸口。尸体倒地时，办公室突然恢复原状。窗外华灯初上，仿佛刚才的恶战只是幻觉。但我手里仍握着青铜短剑，剑身沾着黏稠的黑血。
「第一批而已。」余画龙喘着气拔回他的剑，「子时它们会...」
警报声打断了他。研究中心广播突然启动，传出林教授急促的喘息：「别相信...余画龙...他才是...」
信号断了。几乎同时，所有电子屏幕跳出同一个画面：气象站的三号舱里，躺着两个浑身是血的人——正是此刻站在办公室的我们。
5
屏幕上的画面突然扭曲。三号舱里的「我们」同时睁开眼睛，嘴角裂开到耳根。真正的余画龙猛地拔掉电源，显示器爆出几颗电火花。
「全息投影。」他踢开冒烟的机箱，「它们在干扰你的判断。」
我握紧青铜短剑。剑柄上的纹路突然变得灼热，像在回应什么。窗外传来翅膀拍打声，一只青羽大鸟掠过玻璃，喙里叼着张泛黄的纸。
余画龙开窗的瞬间，办公室门被撞开。林教授跌进来，白大褂上全是血手印。他手里攥着个牛皮纸袋，看到我们时明显愣了下。
「你们...哪个是真的？」
纸袋滑落，散出几十张照片。全是不同年代的合影——穿军装的男人和旗袍女子，唐装书生与闺秀，甚至还有原始人打扮的男女。每张照片里，我们的脸都清晰可辨。
林教授突然掏枪对准余画龙：「别动！你体内有东西！」
他口袋里掉出张泛黄的报告，上面贴着二十年前的照片 —— 照片里的患者后背，也有个一模一样的鼓包，旁边批注着 “青鸾封印具象化，需清除宿主”。
我这才注意到余画龙后背的鼓包正沿着脊椎蠕动，纹路和我玉佩上的青鸾纹反向重合。
他反手用短剑往背后一划，黑血溅到墙上滋滋作响，血珠落地后竟凝结成细小的青鸾羽毛状结晶。「不是寄生虫。」
他声音变得嘶哑，「是记忆封印的具象化，每动一次轮回，它就会靠近心脏半寸。」
青鸾鸟落在文件柜上，扔下那张纸。我接住一看，是二十年前的研究报告复印件。标题写着《双生梦境共生体异常报告》，落款处签着林教授的名字，墨迹却新鲜得像昨天写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