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他这是在赌。
用他女儿的命，赌一个未知的可能。
而我，秦决，绝不会让他输。
4.
夜色渐深。
我盘腿坐在房间里，调息着体内微弱的神力。
撕掉生死簿的反噬，远比我想象的要严重。
我现在就像一个被戳了无数个洞的气球，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力量，又会很快流失。
但我别无选择。
秦玄在地府根基深厚，又是我的二哥，对我了如指掌。
只有跳出三界，成为一个不受地府法则约束的「变数」，我才能找到一线生机。
「叩叩。」
敲门声响起。
苏振国走了进来，他换上了一身黑色的衣服，神情肃穆。
「东西都准备好了。」他说，「时间也差不多了。」
我站起身，跟着他走出别墅。
一辆不起眼的黑色轿车停在门口。
我们上车，一路疾驰，重新回到了医院。
苏振国显然已经打点好了一切，我们从员工通道进入，没有惊动任何人，顺利地来到了苏晚晴的VIP病房外。
两个保镖守在门口。
「老板。」他们恭敬地低下头。
「你们去楼下守着，任何人不准上来。」苏振国沉声吩咐。
「是。」
保镖离开后，我们走进了病房。
李兰和苏清雨已经不在了。
偌大的病房里，只有苏晚晴一个人静静地躺着，仿佛一个没有生命的瓷娃娃。
心电监护仪上的线条，已经趋于平缓，发出的「滴滴」声，微弱得随时可能停止。
她的床边，站着两个身穿黑色古代官服的身影。
牛头，马面。
他们是来勾魂的。
普通人看不见他们，但苏振国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房间里骤降的温度让他下意识地打了个寒颤。
「怎么……这么冷？」
我没有理会他，径直走向病床。
牛头马面看见我，先是一愣，随即露出了然的神情。
「六殿下，您怎么会在这？」牛头瓮声瓮气地开口，态度还算恭敬。
我不能说话，只能用眼神示意他们。
马面看了一眼床上气若游丝的苏晚晴，面露难色：「殿下，这位苏小姐阳寿已尽，是二殿下亲自下的拘魂令，我们……也是奉命行事。」
二殿下，就是秦玄。
他果然出手了。
我伸出手，指了指苏晚晴，又指了指自己，然后双手合十，做了一个拜堂的动作。
牛头马面瞬间明白了我的意思。
「冥婚？」马面惊呼出声，「殿下，万万不可！您是未来的阎王，怎能与一介凡人结成冥婚？这会损耗您的本源神力，甚至影响您的道基啊！」
我眼神坚定，没有丝毫动摇。
「可是……」
我懒得再跟他们废话，直接从怀中掏出一块黑色的令牌，上面用古老的冥文刻着一个「决」字。
阎王继承人的信物，见此令如见阎王亲临。
牛头马面脸色大变，立刻单膝跪地：「属下不敢！」
我收回令牌，指了指门口，示意他们离开，并且，守在外面，不准任何阴差鬼物靠近。
他们对视一眼，无奈地叹了口气，化作两道黑烟，消失在原地。
房间里的阴冷气息瞬间消散。
苏振国震惊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虽然他看不见牛头马面，但他能感觉到刚才那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