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我没时间跟他解释。
我将他准备好的三炷香点燃，插在床头，又将那碗清水放在旁边。
然后，我从口袋里拿出一张黄色的符纸，上面是我用自己的心头血画下的符咒。
我咬破指尖，将一滴金色的血液滴在符纸上。
符纸无火自燃。
我拉过苏晚晴冰冷的手，将燃烧的符纸放在我们交握的手心。
「苏振国，」我用尽全身力气，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三个字，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念，八字。」
这是我来到人间后，第一次开口。
天道反噬瞬间降临，我的胸口如遭重击，一口鲜血涌上喉头，又被我强行咽了下去。
苏振国浑身一震，终于从震惊中反应过来，连忙颤抖着声音，念出了苏晚晴的生辰八字。
随着他的念诵，我握着苏晚晴的手，缓缓跪下。
一拜天地。
再拜高堂。
夫妻对拜。
礼成。
从此刻起，苏晚晴就是我秦决的妻，受我阎王气运庇护。
地府法则，再也无法拘她的魂！
5.
仪式完成的瞬间，我交握的手心，那燃烧的符纸化作一道金光，瞬间没入苏晚晴的眉心。
她苍白如纸的脸上，迅速泛起一丝血色。
心电监护仪上那条近乎拉平的直线，开始重新有力地跳动起来。
「滴……滴……滴……」
声音越来越响，越来越稳。
「晚晴！」苏振国激动地扑到床边，泪流满面。
我眼前一黑，身体晃了晃，差点栽倒在地。
强行开口，又动用本源神力结成冥婚，几乎耗尽了我所有的力量。
我扶着墙，大口地喘着气。
苏晚晴的命，暂时保住了。
但这只是第一步。
她的命格依旧是属于那个凡人女孩的，气运残缺，身体孱弱。
想要彻底根治，必须将属于她的阎王血脉，重新激活。
而秦玄，也绝不会就此罢休。
我抬头看了一眼窗外，天色已经蒙蒙亮。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苏振国看着我，眼神复杂，有感激，有敬畏，还有一丝恐惧。
我摇了摇头，走到桌边，拿起纸笔，写下一行字：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从今天起，苏晚晴不会再有生命危险。但想要她痊愈，还需要时间。另外，这件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绝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尤其是苏清雨。」
苏振国郑重地点了点头：「我明白。」
他看着我的眼神，已经完全变了。
如果说之前只是病急乱投医，那么现在，他是真的把我当成了能拯救他女儿的救命稻草。
「那你……」他有些迟疑地问，「你和我家晚晴，这婚……」
我继续写道：「婚约有效。只有这样，我才能护她周全。」
苏振国沉默了。
让他把女儿嫁给一个来历不明的「傻子」，他心里肯定是不愿意的。
但事实摆在眼前，由不得他不信。
「好，」他最终下定决心，「只要能救晚晴，我什么都答应你。从今天起，你就是苏家名正言顺的姑爷，谁敢对你不敬，我第一个不答应！」
我心中并无波澜。
苏家姑爷的名分，我不在乎。
我在乎的，只有苏晚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