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像是给王大壮吃了颗定心丸，他张了张嘴，终于挤出句：“那、那我再等等……”
“不仅要等，还要道歉。” 赵天宇立刻接话，指着被推倒的护士和摔裂的手机，“推人、损坏私人财物，这些总不能就这么算了。”
王大壮连忙给小张鞠躬，又转向我：“苏医生，对不起，我刚才太冲动了…… 手机我赔你新的。”
“道歉就好，手机不用赔。” 我摇摇头，心里却翻涌着复杂的情绪 —— 时承宇怎么会刚好在这个时候出现？他连我患者的床号和手术时间都知道，真的只是 “偶然听闻” 吗？
时承宇像是察觉到我的目光，转头看了我一眼，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安抚，随即对赵天宇说：“赵局，麻烦你让人跟家属再详细解释下医疗流程，避免再出误会。”
“放心吧老时，包在我身上。” 赵天宇拍着胸脯应下，又朝两个警员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把王大壮带到休息室。
看热闹的人群渐渐散去，护士站恢复了往日的秩序。夏晓凑过来，小声对我惊叹：“我的天，时副市长也太帅了吧！简直是英雄救美啊！”
我没接话，看向时承宇。他正弯腰捡起我摔裂的手机，用袖口擦了擦屏幕上的灰尘，递还给我：“屏幕裂了，用着不安全，下午让周明送个新的过来。”
“不用了，时副市长，我自己换就好。” 我连忙推辞，指尖碰到他的手，传来微凉的温度。
他却没松手，坚持把手机塞进我手里：“算我赔你的 —— 毕竟是因为我送文件过来，才让你撞上这事。”
这个理由牵强得让我无法反驳。我捏着手机，看着他手腕上的旧表，突然想起昨天在会议室的疑问 —— 这只表，和我当年送给那个雨夜陌生人的，真的太像了。
“时副市长，您怎么会知道我患者的情况？” 我忍不住问出了口。
他眼神闪烁了一下，随即笑了笑，语气自然：“早上送文件时，护士站在核对手术安排，我碰巧听见了。你是医疗改革的重点对接对象，多留意些你的情况，也是工作需要。”
这个解释合情合理，可我心里的疑惑却越来越重。
这时，赵天宇走了过来，凑到时承宇耳边说了句悄悄话，后者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我隐约听见 “王大壮手机通话记录”“有人指使” 之类的字眼。
时承宇点点头，转头对我道：“苏医生，你先休息，下午手术加油。有什么事，让周明联系我。”
“好，谢谢时副市长。” 我看着他和赵天宇转身离开，两人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时，还在低声交谈着什么。
夏晓碰了碰我的胳膊：“清漪，你说时副市长是不是对你有意思啊？又是送文件又是救场的，也太巧了吧？”
我没说话，低头看着手里裂屏的手机，屏幕上倒映出走廊天花板的灯光，晃得人眼睛发花。
巧合？
从昨天的座谈会，到今天的医闹现场，再到他对我患者情况的精准了解 —— 这世上哪有这么多巧合？
更让我在意的是，赵天宇提到的 “有人指使”。是谁在背后挑唆王大壮闹事？目的又是什么？
我捏紧手机，走到窗边，看着时承宇的黑色轿车驶离医院大门。车后座的人似乎察觉到我的目光，抬头朝窗边看了一眼，隔着玻璃，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只看到他左手腕的旧表，在阳光下闪了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