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回到家，我一肚子火没处发，全撒在了苏明身上。
“苏明！你他妈能不能让我省点心！”
我把车钥匙往玄关柜上一扔，发出刺耳的声响。
苏明正戴着耳机打游戏，闻声吓了一跳，摘下耳机，一脸无辜地看着我。
“哥，你回来了。”
“我再不回来，你是不是准备把学校给拆了？”
我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瞪着他。
他缩了缩脖子，小声嘟囔：“我没有……就是跟同学闹着玩……”
“闹着玩？闹着玩把人打进医院？闹着玩把学校玻璃砸了？你他妈管这叫闹着玩？”
我越说火越大，恨不得把他拎起来揍一顿。
可看着他那张跟我有七分像，却稚气未脱的脸，我又心软了。
骂他，是因为不争气。
更是因为替他着急，替他不平。
我知道，夏晚晴那一套组合拳，看似是罚他，实则是打我的脸。
苏明被我吼得不敢出声，眼圈有点红。
“哥，我错了……”
他顿了顿，又忍不住抱怨道：“可是我们那个新来的班主任，她就是针对我！别人也打架了，凭什么就罚我这么重？还让我去搞什么社区服务！”
我心里一沉。
“新来的班主任？”
“对啊，姓夏，叫夏晚晴。长得是挺好看的，就是个冰山美人，一天到晚板着脸，好像谁都欠她钱一样。”
苏明撇撇嘴，“我感觉她就是看我不顺眼。”
我没说话。
胸口那块石头，又重了几分。
她不是看你不顺眼，她是看我不顺眼。
我打发苏明回房间写检讨，自己一个人陷在沙发里。
脑海中，不受控制地闪回着那些画面。
当年我和夏晚晴热恋时，她笑起来的样子。
眼睛弯弯的，像月牙，里面有揉碎了的星光。
她会抱着我的胳ें，把头靠在我肩膀上，软软地撒娇。
“阿哲，我这辈子，赖定你了。”
可后来，她又是那么决绝。
我至今都想不明白，我们为什么会走到那一步。
分手前的那段时间，我们确实经常吵架。
我刚进公司，忙得脚不沾地，每天陪客户喝酒应酬，回家都是半夜。
她一边准备着毕业论文，一边在一家小公司实习，压力也很大。
我们见面的时间越来越少，沟通也越来越少。
我只记得，她最后一次对我笑，是在我升职那天。
我兴奋地告诉她，我可以给她更好的生活了。
她却只是笑了笑，那笑容里，带着我看不懂的疲惫和悲伤。
然后，就是那场毫无征兆的分手。
“我们之间，到此为止！”
那句话，像一道魔咒，困了我三年。
我沉浸在痛苦的回忆里，直到手机铃声将我惊醒。
是一个陌生号码。
我犹豫着接起。
“喂，苏哲先生吗？我是夏晚晴。”
还是那副清冷的，公事公办的腔调。
“本周末上午九点，请你务必亲自带领苏明同学，到清河路社区服务中心报到，参加社区服务。不要迟到。”
她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说完，不等我回答，她就挂了电话。
我捏着手机，感觉自己像被她遥控的木偶。
周末，我黑着脸，把还在赖床的苏明从被窝里拽了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