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干嘛啊，这才几点……”
“八点了，再不走就迟到了。你忘了你夏老师的命令了？”
我没好气地说。
苏明一听到“夏老师”三个字，立刻清醒了，手忙脚乱地开始穿衣服。
清河路社区服务中心。
我们被分配到了最脏最累的活儿——清理街道拐角处堆积如山的垃圾。
那味道，简直让人窒醺。
我和苏明戴着口罩，拿着大扫帚和铁锹，干得汗流浃背。
就在这时，一双干净锃亮的黑色高跟鞋，停在了我们面前。
我抬起头。
夏晚晴穿着一身休闲装，站在那里，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们狼狈的样子。
她手里还拿着一杯咖啡，悠闲得仿佛是在逛公园。
她没说话，但她嘴角那抹不易察察觉的冷笑，比任何言语都更伤人。
屈辱感，像潮水一样将我淹没。
我攥紧了手里的铁锹，骨节泛白。
“哥，我脚崴了！”
苏明突然惊呼一声，一屁股坐在地上，捂着脚踝，疼得龇牙咧嘴。
我不小心把一堆垃圾弄到了他脚下，他为了躲开，结果摔倒了。
我立刻扔下工具冲过去：“怎么样？严不严重？”
我蹲下身查看他的伤势，脚踝处已经红肿起来。
夏晚晴就站在一旁，冷眼旁观。
她的眼神里，没有一丝一毫的关心和动容。
她甚至还看了一眼手表，冷冰冰地催促：“还有半个小时，你们最好加快进度。”
我的心，在那一刻，沉到了谷底。
这个女人，她的心是石头做的吗？
就在这时，一个温和的男声响起。
“哎呀，同学，怎么这么不小心？”
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
他蹲下身，关切地看着苏明。
“来，别动，我看看。”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创可贴，小心翼翼地帮苏明处理了划伤的膝盖。
然后，他站起身，不着痕迹地看了我一眼。
那眼神里，带着一种高高在上的优越感。
他转向夏晚晴，脸上露出温柔的笑容：“晚晴，你怎么在这儿？这位是？”
“我学生的家长。”夏晚晴淡淡地回答。
她接过男人递来的纸巾，擦了擦手，对他微笑着道谢。
那一笑，虽然很浅，却像一根刺，扎进了我心里。
她对我，连一个正常的表情都吝于给予。
却对这个男人，笑得如此自然。
这个男人，我认得。
陈浩。
我们大学时的学长，一直对夏晚晴穷追不舍。
当年我们分手前，他就经常出现在夏晚晴身边，散布一些关于我的谣言。
说我为了往上爬，跟公司女领导关系暧昧。
说我早就不是当初那个单纯的穷小子了。
当时我没在意，以为夏晚晴会相信我。
现在想来，我真是天真得可笑。
晚上，我一个人去了酒吧。
震耳欲聋的音乐，五光十色的灯光，都无法麻痹我神经的痛楚。
我一杯接一杯地灌着自己。
酒精烧灼着我的喉咙，也烧着我的心。
我拿出手机，翻到那个我存了三年，却再也没有拨过的号码。
点开和她的聊天记录。
最后一条信息，还是三年前她发来的。
“苏哲，祝你幸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