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秦望舒在卫生间整理了一下仪容,嘴角也破了,衬衫也被扯掉了俩个扣子,衣袖上也粘了血。

她有些嫌弃的皱了皱眉,电话响起,秦望舒拿起手机,给徐彤打了个手势,让她们先下去,便走到了一个安静的角落。

挂断电话,准备往回走时,却看到了倚在栏杆边的姜雁亭。

对方穿着黑绸衬衫,胸前解开俩个扣子,露出些许肌肤,增添了几分野性。西装裤收腰很细,长腿被包裹在裁剪得体西裤里,显得他身姿格外挺拔。

搭在栏杆上手上夹着一支烟,那橙色的光在白皙的指尖上忽明忽灭。额前垂落的几缕发丝遮住了深邃的眼眸,再往下,则是那艳红的唇和棱角分明的下颚线,显得他很凶悍,还带着难以言表的欲。

在她的印象里,姜雁亭一直都是端庄、持重。然而,此时的他让她想到一种凶残又魅惑人心的海洋生物,让人既感到敬畏,又忍不住想要靠近。

秦望舒走近,停在一米开外,保持了一个恰当的社交距离。

姜雁亭听到脚步声,侧头,眼里带着漫不经心,见来人秦望舒,直起了身子,“秦小姐。”

“姜先生,晚上好。”

“晚上好。”可能是吸了烟,对方的嗓子有些沙哑,听的秦望舒打了激灵,又看向对方那素白的脸,男妖精也不过如此了。

秦望舒向对方点了点头,便要走,俩米宽的走廊,她却偏偏靠着墙那一侧走,像是要隔出一个索马里海沟。

姜雁亭夹着烟的手一滞,看着对方有些不自然的右臂,皱眉,“受伤了。”

是肯定句。

“啊!”秦望舒不知道对方是从哪里看出来的,分明带血的衣袖已经卷起来了,在出卫生间时,她左看右看,是确定没问题才出来。

反应过来后,她立马矢口否定,“没有。”和别人打架,这种有失体统的事,一点都不符合她的人设。

姜雁亭上下扫了她一眼,不知看到了什么,发出一声低笑。

真他妈,该死的好看。

秦望舒耳朵微热,挺直了脊背,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毫无破绽,挂上一个礼貌的微笑,“您先忙,我先走了。”

“等等。”姜雁亭掐灭了烟,扔进了一旁的垃圾桶,不管秦望舒的错愕的眼神,留下了俩个字,等我。人就大步流星的走了。

秦望舒愣在原地,看着姜雁亭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有些摸不着头脑。这人不会是要送自己回家吧?她俩还没有熟到这个地步吧?又或者刚刚是自己听错了。

姜雁亭回到包间,没看到蒋应,拿起外套,对其他几人说:“抱歉,临时有事,先走了。”

姜雁亭出来时,就看到秦望舒还站在原地,眉头皱的能打结。姜雁亭以为她是疼的狠了,便快步走过去,“走吧!”

秦望舒犹豫片刻,终是跟上他的步伐,问:“这是去哪啊!”

“医院。”

医院?秦望舒扫了一眼对方这么大的体格,看不出来,这人还挺虚的,这么晚了还要去医院。

难道是腰间盘突出?胃病?颈椎病?

看着都不像啊!

总不至于是口腔溃疡吧!

徐彤几人站在一楼的楼梯口等着,听到脚步声,纷纷回头。便看见秦望舒跟在一个高大身影后,表情有些许复杂。

徐彤有些近视,2百多度左右,但她爱美,只要是不工作就不戴眼镜,所以她看不清来的脸。只能从周身的气度判出,对方显然是一位不逊色于刚才那位蒋老板的人物。

对方喊了秦望舒一声,小舒,温和的问:“都是你的朋友?”

嗓音温润醇厚,像一匹上好的丝绒滑过耳畔,说不出的悦耳。

徐彤眨也不眨地盯着来人,随着男人的脸越来越清晰,徐彤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只见来人嘴角一直挂着温和的笑,衬着一张极其俊美的脸,用世俗罕见来形容,毫不夸张。

对方虽然一直挂着温和的笑,看着平易近人,但周身的气场却是不容忽视,仿佛自带一种威严,让人不自觉地心生敬畏。

秦望舒被这一声小舒,叫得有些愣神,随即反应过来,“啊,对,是同事。”

秦望舒没有为双方介绍的意思,毕竟身份地位悬殊,完全没必要。

姜雁亭对着徐彤等人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

“那个,我车还在下面。”秦望舒不想和对方走,扯了一个蹩脚的借口。

姜雁亭不咸不淡的问:“你要酒驾。”

秦望舒语塞,尴尬地笑了笑,“当然不是,我可以。”

“走吧!”姜雁亭打断她的话,语气带着不容质疑,对着徐彤几人道了声“抱歉,我们先走了。”

秦望舒无奈,对着徐彤几人挥了挥手,跟上姜雁亭。

姜雁亭的座驾是一辆银顶迈巴赫,秦望舒乖乖坐了进去,姜雁亭对司机吩咐了声“去医院”。

一路上,俩人无话。

手机振动,姜雁亭拿起手机,瞥了一眼屏幕,是蒋应发来的消息。

对方的发来的消息只有短短几个字:怎么现在不爱解语花了。

姜雁亭发了一个,问号。

刚想关了手机,蒋应的消息再次弹出:“装什么假正经,不是养了一个小丫头。都住一起了,模样不错,就是性子太野了。”

姜雁亭看着那俩行字,抬眸秦望舒,神色莫名。

秦望舒察觉到他的目光,对着他咧嘴笑笑,“怎么了,姜先生。”

姜雁亭淡淡收回视线,轻启薄唇:“没事。”手指在屏幕上敲了几个字,便关了手机,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

秦望舒见他不理自己,瞬间收了笑容。

到医院,秦望舒才发现看病的不是姜雁亭,而是自己。

私人医院,服务很到位,出片也很快。

秦望舒的伤只是看着严重,其实并无大碍,医生开了些药,叮嘱了几句注意事项,便结束了。

秦望舒提着药,就想离开,姜雁亭却叫住了她,“等一下,让护士给你上药。”

上药?秦望舒一愣,她根本没看开医生的什么药,正要打开袋子看。旁边的护士走了过来,“秦小姐,先进病房我给你上药吧!”

“好。”秦望舒直接把药袋递给护士,跟着走进病房。

“秦小姐,请把肩膀露出来,我给您上药。”

秦望舒依言解开衣扣,露出受伤的肩膀,

肩膀已经发紫了,肿了一大块。

护士让秦望舒趴在床上,挤了一些药油,在手上搓热后,便敷在秦望舒的肩头,随着对方不断的用力,秦望舒直接疼的叫唤了起来。

“不行,不行,太疼了,我不上药了。”

护士小姐看着和善,说出话却冷酷无比,“忍一忍,这个药一定要这样上,效果才好。”

秦望舒挣扎要起身,却被进来的姜雁亭一把按住了,“别动,听话。”

“不行,我不想上了,我回去吃点药就行了。太疼了。”秦望舒疼的眼泪在眶里打转,声音也带着哭腔。

护士一边揉,一边继续上药,一边轻声安慰:“秦小姐,再坚持一下,一定要揉上五分钟,效果会更好。明天早上肿就会消了大半了。”

秦望舒一听要五分钟,挣扎的更厉害了,“不行,我不按了。”

姜雁亭叹了口气,让护士出去。秦望舒刚要爬起来穿衣服,余光却瞥见一只白玉般修长的拿起放在床头的药油,倒在了手心里。

秦望舒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姜雁亭,见对方已经开始揉搓药油,她下意识的吞口水,声音微颤:“我,我觉得我已经好了。”

姜雁亭眼皮都没抬,“趴好。”语气带着不容置疑。

秦望舒还想再挣扎,但姜雁亭的手已轻轻按在她的肩头。若是平时,这样的美男与她亲近,她肯定会心神摇曳,浮想联翩,可现在却只觉得肩头钝痛不已,眼泪不争气地流下来。

这还不如刚刚的护士,至少她手法熟练些,力气还不那么重。

秦望舒哀怨的想,满清十大酷刑也不过如此吧!

这样的疼痛让她几乎无法呼吸,可姜雁亭却依旧面无表情,手下的力度却丝毫未减,这绝对是报复,绝对是报复。

秦望舒眼泪汪汪,脸埋在枕头里,心中暗骂,嘴上却识趣的求饶:“姜先生,姜先生,我错了,我错了。”

姜雁亭手上的力度没有任何缓和,语气毫无起伏,问:“错哪了。”

“我不该胡说八道,嘶,疼疼疼,您轻点。”顿了顿,见对方没理她,她又道:“我不该乱说话,损害您的名声。啊,我,我不该小肚鸡肠,不该蓄意报复你。我真的错了,呜~~,我真的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秦望舒眼泪哗啦啦直掉,见对方没有丝毫心软,左手紧紧抓紧枕头,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她可怜兮兮的侧过地看着姜雁亭,哭的鼻头,眼尾都红了,“姜先生,我真的错了。对不起,哎呀!你轻点。姜叔,叔,叔~,我真的错了。姜叔~~~”最后一声姜叔尾音拖得长长的,带着哭腔和哀求。

不知是被秦望舒叫的心软了,还是时间到了。姜雁亭终于停下了手,起身抽了俩张纸巾,擦手。

秦望舒早已疼得冷汗涔涔,整个后背湿透。见终于结束,她如释重负地瘫软在床上,大口喘息,眼角泪珠未干。她还不时偷偷瞥向姜雁亭,见他神色如常,心中稍感安稳,暗自腹诽:这人真是小肚鸡肠,下手太黑了。

不想对方突然望来,四目相对,姜雁亭轻轻伸出拇指,拭去她眼角的泪珠。秦望舒瞬间僵住,还是那只冷酷无情的手,此时却带着温柔体恤,在她脸颊停留片刻,随即那修长的手指插入她的发间,轻轻揉了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