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展开一看，上面只有寥寥数字：“饵已吞，线在手。”
成了！父兄非但防住了，还反手抓住了林慕之派人引诱堂兄的证据！我心中一块大石落地，有了这个把柄，至少能让他们投鼠忌器。
然而，没等我缓口气，林慕之带回的消息更让人心惊。
他面色凝重，眼底却藏着一丝兴奋：“褚相今日在朝上动了怒。有几个不开眼的言官，竟敢弹劾岳父大人的几位门生，说他们结党营私、诽谤朝政！虽只是试探，但风向……怕是要变了。”
褚渊开始动手了。
不再是暗中谋划，而是明目张胆的试探。他在看皇帝的反应，也在逼云家自乱阵脚。
山雨欲来风满楼。
我不能让云家被动挨打。必须让父亲那边提前知晓，有所准备。
再次入宫请安时，我“偶遇”安王妃。
行礼间隙，我声音低得几乎只有两人能听见：“近日京中流言纷扰，竟有言官无端弹劾家父门生，恐是有人欲搅浑江水，行构陷之事，妄图动摇国本。”
安王妃脚步未停，目不斜视，只淡淡回了句：“清者自清。御前自有明辨之人。”
够了。
这话，她会通过合适的渠道，传递给与云家交好、又刚直不阿的御史中丞裴大人。
裴大人得了风声，自然会留意，甚至可能在下次弹劾时，提前准备反击。
回到府中，林慕之正焦躁地踱步。
见我回来，他立刻问：“今日入宫，可听到什么风声？”
我露出疲惫又委屈的神情：“还能有什么？不过是些闲言碎语，听着都替父亲憋屈。夫君，咱们云家一向忠君爱国，怎会惹上这等是非？”我靠近他，眼中带着依赖，“如今，妾身只能指望夫君了。”
林慕之看着我这般模样，烦躁稍缓，拍了拍我的手背：“放心，有我在。”
我低下头，掩去眼底的冰冷。
有你在？你就是那把最锋利的刀。
如今，刀已出鞘，箭已在弦。
5.
府里的气氛，不知不觉又紧了几分。
我身边伺候的一个小丫鬟，前几日说是家里有事，求了恩典出去了，换了个眼生的来。连我院里负责采买的婆子，也被人旁敲侧击地问过话。
心腹周嬷嬷更是私下告诉我，林慕之身边的长随，前儿个“偶遇”她，笑着问了几句夫人近日饮食起居，可有思念娘家之类的话。
呵。清查来了。
林慕之起了疑心，怀疑云家的防备是源于我这边的通风报信。他在找内鬼。
不能再让他查下去了。否则，周嬷嬷首当其冲，我与云家的联系也可能暴露。
必须主动出击，把他的疑心引开。
这晚，林慕之回来得比平日早些，眉头依旧锁着。
我亲自端了参茶过去，却不急着递给他，只是捧着，坐在他身旁，默默垂泪。
他果然被我这副样子吸引了注意，略显不耐：“怎么了？又是谁惹你不痛快了？”
我抬起泪眼，看着他，声音带着哽咽：“夫君，我……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胡说什么？”他皱眉。
“那我为何觉得，夫君近日待我，不如从前亲近了？”我吸了吸鼻子，语气带着委屈和一丝醋意，“你总是忙，回府也多是沉着脸。我……我听说，吏部王侍郎家的夫人前日赏花，还带了新抬的姨娘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