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慕之紧绷的身体稍微放松了些,哼了一声,没再反驳。
他需要我这个“贤内助”维持体面,只要我表现得一切以他为中心,他就不会彻底撕破脸。
接下来的日子,我越发勤勉。
中馈打理得井井有条,对林慕之的饮食起居关怀备至,甚至主动帮他打点送往褚府的节礼。
我完美地扮演着一个依附丈夫、以夫为天的传统主母。
林慕之看着我的眼神,警惕渐渐被一丝满意取代。
他觉得,我被他掌控了。
每月入宫请安的日子到了。我按品大妆,端庄肃穆。
在皇后宫外等候召见时,我“恰好”遇到了同样前来请安的安王妃。
我上前规规矩矩行礼。
安王妃看着我,目光在我脸上停留了一瞬,淡淡道:“林夫人气色倒好。”
我垂眸,声音轻柔却清晰:“托娘娘福。近日京中虽有些风声鹤唳,但想着陛下圣明,娘娘慈晖普照,便也觉得心安。”
安王妃脚步未停,与我错身而过时,极轻地丢下一句:“心安便好。树大招风,根深才不怕摇。”
我心中大定。
她不仅接了话,还给了回应!
这根线,算是初步搭上了。
但我也清楚,这只是开始。
林慕之的疑心如同暗处的毒蛇,褚渊的压力层层逼近。我在钢丝上行走,一步踏错,便是万丈深渊。
这根刚刚牵起的细线,能否经得起即将到来的狂风暴雨?
4.
林慕之最近对我娘家的事,忽然“上心”起来。
晚膳时,他状似无意地提起:“听闻蘅儿你那位堂兄,近日在国子监颇有些名声?年轻人,有才气是好事,但也需谨言慎行,莫要被人带了歪路。”
我夹菜的手稳稳当当,心里却咯噔一下。
堂兄云澈,性子是有些跳脱,前世就是被林慕之的人引诱,欠下赌债,成了撕开云家防线的第一道口子。
来了。这条路没走通,他们换了靶子。
我抬眼,露出恰到好处的担忧:“可不是么?母亲前日来信还说起,堂兄心思活络,家里正愁无人引导。夫君如今在吏部,见识广,若有机会,能否提点他一二?”我把“引导”的主动权,轻轻推回给他。
林慕之笑了笑,意味不明:“自然,都是亲戚,能帮衬的,为夫不会袖手。”
他不会袖手,只会暗中下手。
绝不能让他得逞!
当夜,我便唤来从云家带过来的心腹周嬷嬷。
她是我乳母,绝对可靠。
“嬷嬷,你明日回一趟云家,就说我梦见母亲身子不适,心中挂念,让你送些补品回去。”我压低声音,语速极快,“见到母亲或兄长,私下告知,务必让堂兄近期少出门,尤其留意接近他的生面孔。就说……就说京城最近不太平,有人专挑世家子弟下手。”
我不能说得太明,但这点提醒,足以让父兄警觉。
云家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只要有了防备,就不会轻易中招。
周嬷嬷眼神一凛,重重颔首:“小姐放心,老奴明白。”
几天后,周嬷嬷带回口信:“夫人放心,家里一切都好。大爷说,近日确有些宵小在国子监外徘徊,已被妥善打发了。”她悄悄塞给我一个小纸卷,“这是大爷让交给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