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三人还一起学着大人的样子切菜、去院里烧火做午饭,柴火烧得灶台“噼啪”响,烟筒里冒出的烟,混着饭菜的香味,早把刚才的害怕忘得一干二净。如今想起这事,只记得那天午后跑断的塑料凉鞋,还有三个小屁孩慌慌张张的样子,连“惊魂”都成了裹着甜味的回忆。
奔跑回家路上图(妹妹凉鞋鞋带开了)
第三章:被狗堵在树上的午后
上小学一年级那年初夏,天刚热起来,桑葚就紫莹莹地挂满了枝头。放学前,小雨拽着同桌我的衣角,又拉着后排的朵朵,凑在教室后门小声商量:“我知道山边有几间石头老房,离住人的那户得有100米远,那儿的桑葚树结得又大又甜,咱们吃完午饭就去摘呗!”小雨眼睛一亮,拍着手应:“我去拿我哥的铝饭缸!上次他用这个装过,特别能装!”朵朵也点头:“我家有布袋子,我去翻出来,咱们肯定能摘满!”
午饭一撂下碗,我揣着两三个家里攒的方便面袋子,就往小雨家跑。刚敲门,就看见她举着亮闪闪的铝饭缸冲出来:“你看!我妈刚帮我洗干净了!”转头又见朵朵拎着蓝布袋子跑过来,袋口还绣着小碎花:“我奶奶说这个袋子结实,装多少都不怕漏!”仨人凑在一起,你戳戳我的方便面袋,我摸摸她的铝饭缸,叽叽喳喳地往山里去,连脚步都透着雀跃。
初夏的中午有点晒,路边的狗尾巴草都蔫头耷脑的,路上没什么人,都在家歇晌。我们沿着山路走了20多分钟,终于瞅见了那几棵桑葚树——紫黑色的桑葚挂在枝头,风一吹就晃悠悠的,连空气里都飘着淡淡的甜香。“就是这儿!”我压低声音喊,仨人赶紧猫着腰溜到树底下。小雨先踩着树干上的疙瘩往上爬,还回头伸手:“我拉你一把,慢点!”朵朵跟在我后面,攥着我的衣角:“你别慌,我扶着你呢!”折腾了好一会儿,总算各自找了个稳当的枝桠坐好。
刚坐稳,朵朵就捏起一颗紫得发黑的桑葚,递到我嘴边:“你先尝!这个看着就甜!”我咬了一口,甜汁儿一下就漫开了,连舌尖都裹着蜜,赶紧也摘了一颗塞给小雨:“快吃快吃!比上次在村口摘的甜多了!”小雨嚼着桑葚,含糊地喊:“咱们先吃够了再装!不然袋子该装不下啦!”说着就又摘了一颗往嘴里送,紫黑色的汁儿顺着嘴角往下淌,她也不管,只顾着眯着眼笑。
吃了好一会儿,我才想起正事,把方便面袋子撑开挂在树枝上:“快装快装!咱们比赛谁装得多!”小雨也把铝饭缸放在腿上,伸手够着头顶的桑葚:“我这个饭缸大,肯定比你们装得多!”朵朵一边往布袋子里塞,一边笑:“不一定呢!我手快,你看我都装半袋了!”刚摘了两三分钟,远处突然传来“汪汪”的狗叫声,越叫越近,还带着凶巴巴的咆哮,吓得我们手里的桑葚都掉了两颗。“是条大黄狗!毛乱糟糟的,还龇着牙呢!”
话音刚落,那条大黄狗就冲到了树下——它比我们想象中壮实多了,肩背的毛被太阳晒得发黄,耳朵竖得像两片小雷达,一双圆眼睛直勾勾盯着树上,喉咙里“呼噜呼噜”地响,像是在警告。它围着树干转了两圈,前爪在地上使劲刨着土,扬起的尘土里还带着草屑,然后猛地停下,后腿蹬地,前爪往树干上扒了扒,虽然够不着我们,可那架势吓得我死死攥着树枝,指节都泛了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