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欢！”顾衍之在她身后厉声喝道，“你这是什么态度！”
沈清欢的脚步在门口顿住，没有回头，声音平静得像一潭死水：“顾衍之，祝你们……断子绝孙。”
说完，她拉开门，走了出去。门在她身后轻轻合上，隔绝了里面可能爆发的任何声音。
走廊的光线有些刺眼。沈清欢眯了眯眼，一步步往前走。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留下几个弯月形的血痕，可她感觉不到疼。
孩子没了，丈夫背叛，闺蜜插刀。她在三天之内，失去了所有。
但奇怪的是，她此刻脑子里异常清醒。她想起一个月前去世的母亲，留给她的那笔不算庞大、却被顾衍之和他那些亲戚觊觎已久的遗产。母亲握着她的手说：“欢欢，这笔钱，是给你留的退路。”
退路。
是啊，她该给自己找条退路了。一条让所有践踏过她的人，都高攀不起的退路。
---
顾家别墅。
沈清欢回来收拾东西时，客厅里坐满了人。顾衍之的母亲，她那个向来刻薄的婆婆王秀琴，正拿着她签好的离婚协议，唾沫横飞地跟小姑子顾雨晴说着什么。林薇薇像个女主人一样，倚在沙发上，指挥着佣人把她带来的几个限量版包包放进衣帽间。
“哟，扫把星回来了？”王秀琴眼尖，看见她进门，立刻吊起眼角，“赶紧把你那些破烂玩意儿收拾滚蛋！别碍着薇薇的眼！薇薇现在可是双身子，我们顾家的金孙要紧！”
顾雨晴在一旁帮腔：“就是！占着茅坑不拉屎！自己没本事留住我哥的心，连个孩子都生不好，还有脸回来？”
林薇薇抚着肚子，柔声细语：“阿姨，雨晴，别这么说清欢姐，她心里也苦……只是这别墅，衍之哥哥说以后给我和孩子住，清欢姐的东西，确实得清理一下了。”
沈清欢像是没听见这些苍蝇般的嗡嗡声，径直上楼走进卧室。她的东西不多，大部分是婚前带过来的。她只拿了几件常穿的衣服，一些必要的证件，还有那个锁在保险柜里的、母亲留给她的檀木盒子。
她提着一个小行李箱下楼时，王秀琴堵在楼梯口。
“站住！你就这么走了？”王秀琴三角眼在她行李箱上扫来扫去，“谁知道你有没有偷拿我们顾家的东西？打开检查！”
顾雨晴也凑过来，伸手就要抢箱子：“对！检查！你这种穷酸女人，离婚了能不顺手牵羊？”
沈清欢手腕一抬，避开了顾雨晴的手。她看着眼前这张因为贪婪而扭曲的脸，突然笑了：“偷拿？这别墅里，有什么东西是真正属于你们顾家的？如果我没记错，当初这房子的首付，还是我母亲帮我付的。至于你们……”
她目光扫过王秀琴手腕上那只水色不错的翡翠镯子，又看看顾雨晴脖子上那根明显的卡地亚项链，语气轻飘飘的：“这些年从我这里‘借’走的，拿走的，需要我列个清单吗？离婚协议签了，债务可没清。要不，我们现在算算？”
王秀琴脸色一变，下意识捂住了镯子。顾雨晴也噎住了，她那些包包首饰，确实大半都是软磨硬泡从沈清欢这里弄去的。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王秀琴强作镇定，“那都是你自愿孝敬我的！送人的东西还想往回要？要不要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