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憧憬地告诉姑姑要开书店。
她二话不说：“我赞助你五万，放手去干。”
我掏空积蓄，找亲戚借钱，终于把书架摆得满满当当。
她笑着递给我一个信封，说：“你的梦想从这里开始。”
里面躺着一张五元的福利彩票。
我的心被瞬间撕裂，却强忍着，笑着把它钉在了收银台旁。
那张彩票成了我书店的标志，也是我心中永远的痛。
直到我把那张彩票的照片发到网上，引来了更大的风波。
01
那个红色的信封，薄得像一片枯叶。
我接过来的时候，指尖甚至能感觉到里面那张纸片的轮廓。
心，在那一刻，沉了下去。
我掏空了自己工作两年攒下的所有积蓄，又厚着脸皮跟亲戚朋友借了一圈，才勉强凑够了这家书店的启动资金。
书店开在我家那栋老旧的祖宅里，免去了高昂的房租。
即便如此，装修、进货、办理各种执照，每一笔开销都像一把刀，割在我的心上。
我每天只睡四个小时，亲自跑建材市场，亲自监工，亲自把一本本书擦拭干净，整整齐齐地码上崭新的松木书架。
油漆和书墨混合的气味，是我梦想的味道。
这一切的苦，都在姑姑林婉那句“我赞助你五万，放手去干”的豪言壮语中，变得甘之如饴。
她是父亲的妹妹，我们家族里最有钱、也最有话语权的人。
她的承诺，就像一剂强心针，让我觉得所有的付出都充满了希望。
而现在，她就站在这间充满了书墨香气的店里，穿着剪裁得体的香奈儿套装，脸上挂着那种长辈对晚辈的、慈爱的、却又带着一丝审视的微笑。
“打开看看，安安，这是姑姑给你的启动资金，你的梦想，就从这里开始了。”
她的声音温和，眼神却带着一种我读不懂的戏谑。
周围的亲戚也都围了过来，脸上挂着期待的笑容，等着见证这份慷慨。
我的指尖有些发抖。
在众目睽睽之下，我撕开了信封的封口。
一张蓝色的、印着复杂图案的纸片，滑落到我的掌心。
是福利彩票。
五元，机选。
世界在那一瞬间静止了，耳边只剩下血液冲上头顶的嗡鸣声。
我听见自己的心，发出了一声清脆的、碎裂的声音。
五万。
五元。
巨大的落差像一个巴掌，狠狠地抽在我的脸上，火辣辣地疼。
我抬起头，看向姑姑。
她的笑容依旧完美无瑕，眼中那丝不易察觉的轻蔑，此刻却像烧红的烙铁，烫得我灵魂都在颤栗。
她在看一出好戏。
一出我自导自演的，关于梦想的闹剧。
而她，是那个高高在上的、仁慈的施舍者。
我看到周围亲戚脸上的表情，从期待变成了错愕，又从错愕变成了尴尬的、想要打圆场的讪笑。
“哎呀，林婉真有创意，送彩票，这是送一个五百万的希望啊！”
“是啊是啊，安安，这可是个好兆头，说不定就中了呢！”
这些虚伪的安慰，比刀子更伤人。
我紧紧攥着那张薄薄的彩票，纸张的边缘硌得我掌心生疼，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
胸口像被一块巨石死死堵住，连呼吸都带着尖锐的痛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