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次，我听见隔壁组的老李小声抱怨：“那个新来的张瑶，是不是脑子不好使？那么简单的事都要问三遍。”
另一个同事附和：“就是，感觉像个花瓶。苏澜也挺倒霉，摊上这么个徒弟。”
我心里毫无波澜。
4
一周后，部门开会，讨论那个五千万的竞标项目。
王领导点名让我主要负责。
我站起来：“领导，项目太大，我一个人怕精力不够。既然要培养新人，我建议让张瑶跟我一起负责。她做辅助工作，也能快速成长。”
所有人都愣了一下，包括张瑶。
她脸上闪过一丝错愕，随即是掩饰不住的惊喜。
王领导沉吟了一下：“张瑶刚来，能行吗？”
我看向张瑶，语气温和：“小张最近进步很快，基础工作都能完成。这次项目是个机会，跟着全程走一遍，能学到很多东西。对吧，小张？”
张瑶立刻点头如捣蒜：“领导，我一定好好跟苏姐学！绝不拖后腿！”
她大概以为我终于要重用她了，眼里放光。
王领导见我们都同意，便拍了板：“行，那苏澜你牵头，张瑶辅助。重要环节你把好关。”
“明白。”我坐下，余光扫过张瑶兴奋的脸。
上钩了。
辅助？我要让你“辅助”到核心里去。
五千多万的坑，够不够大？
会议结束，我叫住张瑶。
“小张，竞标文件里需要附上公司最新的资质证明扫描件，还有保证金打款凭证的整理归档。这部分很重要，不能出半点错。你来做，没问题吧？”
这是看似简单，却极易埋雷的环节。
资质文件版本繁多，保证金凭证格式要求严格。
上一世，我亲自核对三遍才放心。
张瑶信心满满：“没问题，苏姐！交给我！”
我点点头，把一叠文件递给她：“这是清单和要求。所有原件都在档案室，你去申请调阅，用扫描仪扫出来，按清单顺序编号归档。扫描仪会用吧？”
“会！上次您教过我了！”
“嗯，去吧。下班前给我初稿。”
看着她雀跃的背影，我打开电脑，点开一个隐藏文件夹。
里面，是上一世我保留下来的一些“纪念品”。
5
扫描资质文件这活儿，张瑶干了两天。
第一天下午，她抱着扫描件过来，眼睛红红的。
“苏姐，扫描仪老是卡纸，我弄坏了好几张……”
我看了眼文件，边缘有折痕。
“档案室有备用机，你没换一台试试？”
她愣住，小声说：“我忘了……”
“重新扫。注意点，原件损坏要写报告。”
她咬着嘴唇走了。
第二天快下班，她才把最终版发我邮箱。
我点开附件，慢慢看。
营业执照扫描件，水印位置没错。
保证金凭证，金额也对。
但公司注册地址那一栏，数字“7”扫描得模糊，像是个“1”。
银行凭证上的收款单位名称，最后两个字有点重叠。
小毛病。
不仔细看，发现不了。
放在平时，我可能就让她改改算了。
但这次，我没吭声。
我把文件转发给王领导，抄送了张瑶。
邮件里写：“领导，资质文件扫描版初稿已完成，请审核。张瑶负责扫描，我已初步检查，基本符合要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