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本”两个字，用得妙。
既点了她，又没把话说死。
十分钟后，王领导回复：“收到。苏澜最终把关。”
又过五分钟，张瑶跑过来，脸上带着笑：“苏姐，领导说基本符合要求呢！我通过考验了吧？”
我看着她：“嗯，做得不错。明天开始整理投标文件的技术参数部分。模板在我电脑共享文件夹里。”
“好的苏姐！”她声音雀跃。
她没注意到，我说的是“我电脑共享文件夹”。
我的电脑，密码只有我知道。
共享文件夹里，只有一个空模板。
真正的核心数据，在别处。
6
技术参数整理是个大坑。
几百个数据要核对，不能错一个。
错一个，可能就是废标。
上一世，我熬了三个通宵才搞定。
这次，我直接把空模板和一堆杂乱无章的原始数据表扔给张瑶。
“把这些数据，对应填到模板里。格式必须严格按模板要求。”
张瑶看着那堆数据，笑容有点僵：“苏姐，这……好多啊。有些参数我看不懂。”
“看不懂的问我。”我低头忙自己的事，“下周五前给我。”
“下周五？今天都周二了！”
“所以你要抓紧。”我抬眼看她，“有问题吗？”
她咽了口唾沫：“没……没问题。”
她回到座位，对着电脑发呆。
我听见她叹气，敲键盘的声音有气无力。
下午，她开始“问”了。
“苏姐，这个‘抗拉强度单位MPa是什么意思？’”
“自己百度。”
“苏姐，这个数据好像跟另一个表对不上……”
“用最新版本的表。”
“苏姐，模板这里格式怎么调整啊？”
“看模板自带的说明文档。”
我问一句答一句，绝不多说。
她问题越来越多，声音越来越焦躁。
周围同事开始侧目。
老李忍不住说：“小张，基础东西自己查查，苏澜也忙。”
张瑶脸一红，不吭声了。
我知道，她不是不会，是不想费劲。
她想让我手把手教，最好我直接帮她做了。
上一世，我就是心软，一步步教，最后差点替她做。
这次，没门。
7
周四下午，张瑶没来问我。
她变得很安静，一直埋头敲键盘。
偶尔，我瞥见她屏幕，不是在聊天，就是在看网页。
她在拖。
等着周五到来，然后跟我说“时间太紧，做不完”，把烂摊子甩给我。
我等着她开口。
周五早上，我主动问她：“参数整理得怎么样了？下午我要开始汇总了。”
她抬起头，眼圈有点黑，一副熬夜的样子。
“苏姐……我尽力了，但太多了，而且好多数据有问题，我对不上……”
她把做了一半的文件发给我。
我点开。
格式乱七八糟，数据东拼西凑，错误百出。
“所以呢？”我看着她。
“能不能……您帮我看看？或者，我们一起做？”她眨着大眼睛，充满期待。
“招标文件下周一就要送印。今天必须定稿。”
我敲了敲桌子，“你告诉我，你做的这东西，能用吗？”
声音不大，但办公室里很静，所有人都听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