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镜子碎了，我的脸也毁了。
血从额头流下来，模糊了视线。教室里的笑声刺耳得像刀子。
"韩小雨，你这张脸本来就丑，现在更完美了。"张楚楚踢了踢地上的镜子碎片，"以后别照镜子了，省得把镜子吓坏。"
围观的同学哄堂大笑。
我蹲在地上捡碎片，手指被割破了也不敢停。这面镜子是外婆留给我的，古铜色的镜框上雕着奇怪的花纹，是我唯一的念想。
"道歉。"张楚楚踩在我手上，"大声说你配不上这么好看的镜子。"
我咬着唇不说话。
"哑巴了？"她用力踩下去，我听见骨头咯吱作响。
"我配不上。"我的声音小得像蚊子叫。
"大声点！"
"我配不上这面镜子！"我喊出来了，眼泪也掉下来了。
张楚楚满意地松开脚，"这就对了嘛。"
放学后，我一个人留在教室里。用胶带把镜子碎片粘起来，拼成原来的样子。镜面裂痕纵横，像蛛网一样。
我看着镜子里支离破碎的自己，突然觉得很累。
从初中到高二，整整四年。张楚楚从来没有放过我。撕我的作业本，往我书包里倒水，在厕所里堵我，逼我跪下道歉。
我试过告老师，张楚楚家里有钱，老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试过告家长，爸妈忙着生计，只说我不要惹事。
我什么都试过了，除了死。
镜子里的我笑了。那个笑容诡异得连我自己都害怕。
第二天是周末，我躲在房间里不敢出门。妈妈敲门让我吃饭，我说不饿。其实是不敢让她看见我脸上的伤。
下午的时候，有人敲门。
我以为是妈妈，开门一看是张楚楚。
"惊不惊喜？"她推开我走进房间，身后还跟着三个女生，"听说你家很穷，我来参观一下。"
我想关门，被她们推了回去。
"哇，真的好破啊。"一个女生捂着鼻子，"这味道。"
"韩小雨，你就住这种地方？"张楚楚坐在我床上，故意用鞋子踩我的被子，"难怪你这么低贱。"
我颤抖着说，"你们出去。"
"出去？"张楚楚笑了，"我还没玩够呢。"
她站起来开始翻我的东西。把我的书扔在地上，衣服也拽出来踩。最后她看到了床头的镜子。
"这破镜子还留着？"她拿起来要摔。
"不要！"我扑过去抢。
镜子在我们手里拉扯。突然，镜面闪了一下刺眼的光。
张楚楚松手，镜子掉在地上。但这次没碎。
"什么鬼东西。"她皱眉看着镜子，镜面上的光芒慢慢消散。
几个女生面面相觑，都觉得刚才那个光不对劲。
"走了走了。"张楚楚不耐烦地说，"这种破地方待着都觉得晦气。"
她们走后，我捡起镜子。镜面完好无损，但我看见镜子里的自己眼睛变了。
不再是懦弱的眼神，而是冰冷的，充满恨意的。
晚上做梦，我梦见张楚楚跪在我面前求饶。醒来时枕头都湿了，不知道是眼泪还是汗。
我拿起镜子，对着镜子说："我想报仇。"
镜面微微发光，像是在回应我。
从那天起，奇怪的事情开始发生了。
第二章
周一早上，张楚楚没来上课。
同桌小声告诉我："听说她昨天晚上做噩梦，梦见自己被人用镜子割脸，吓得一夜没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