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学后，我去了医院。
第四章
张楚楚躺在病床上，头上缠着绷带，脸色苍白如纸。
她看见我的瞬间，眼中闪过极度的恐惧。
"你来干什么？"她的声音很虚弱，但语气依然充满敌意。
"来看看你。"我在床边坐下，"听说你摔得很严重。"
"是你！"她突然激动起来，"是你那面鬼镜子害的我！"
"什么鬼镜子？"我环顾四周，"张楚楚，你在说胡话吗？"
"别装了！"她想坐起来，但动作牵动了头部的伤口，疼得呲牙咧嘴，"我知道是你搞的鬼！"
"我搞什么鬼？"我做出很困惑的表情，"你自己走路不小心摔跤，怪我？"
张楚楚盯着我看了很久，突然哭了。
这是我第一次看见她哭。四年来，她永远是那个高傲跋扈的样子，现在却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孩。
"韩小雨，我求你了。"她哭着说，"让那面镜子放过我吧。"
我心中一震。她竟然在求我？
"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依然装无辜，"什么镜子？"
"就是你外婆留下的那面！"她哭得更厉害了，"从那天在你家之后，我就一直倒霉！这不是巧合！"
看着她哭成这样，我心里升起一种奇怪的快感。四年来她给我造成的屈辱，现在终于有了报应。
"就算真的有什么。"我慢慢说道，"你觉得我会帮你吗？"
张楚楚愣住了。
"你还记得去年的事吗？"我的声音变得冰冷，"你把我堵在厕所里，逼我舔马桶。"
她脸色更白了。
"还有前年，你撕掉我的美术作业，害我被老师当众批评。"
"我..."她想说什么，但说不出来。
"更早的时候，你往我书包里倒墨水，毁了我所有的课本。"我一条条数着她的罪行，"这些你都忘了？"
张楚楚不敢看我的眼睛。
"现在你害怕了，就想让我帮你？"我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凭什么？"
"我道歉！"她突然大喊，"韩小雨，我向你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听到她的道歉，我心里没有想象中的高兴，反而有种空虚感。
"道歉就够了吗？"
"那你要我怎么样？"她哭得鼻涕眼泪一把，"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你真的什么都愿意做？"
"真的！只要你让那面镜子放过我！"
我想了想，"好，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转学。"我冷冷地说，"离开这个学校，再也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张楚楚愣住了，"转学？"
"对，永远消失。"我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这是我的条件。"
"可是我的朋友都在这里..."
"朋友？"我嗤笑一声，"你有朋友吗？那些围着你转的人，不过是怕你而已。"
这话戳中了她的心事，张楚楚脸色更加苍白。
"我给你三天时间考虑。"我转身要走，"三天后如果你还在学校，那就别怪我了。"
"等等！"她叫住我，"如果我转学，你真的会让镜子放过我？"
我回头看了她一眼，"也许吧。"
走出病房，我心情复杂。一方面我为自己的胜利感到兴奋，另一方面又觉得有些不真实。
那个曾经让我恐惧的张楚楚，竟然会向我求饶。
回到家，我把今天的事告诉了镜子。
"她答应转学了。"我对着镜子说，"这样就够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