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沉在这天消失了，连恭维的话都没说。
殿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夹杂着宫人们的声音“参见陛下”，苏令仪的心跳骤然漏了半拍。
她下意识地拢了拢霞帔上的流苏，却见明黄色的身影已掀帘而入，萧煜卸下了沉重的朝冠，墨发仅用一根玉簪束着，往日里威严的眉眼，此刻竟染着几分她熟悉的温柔。
“还在紧张？” 他走到床畔，指尖轻轻拂过她泛红的耳垂。
“还记不记得那年在醉仙楼，你舌战群儒？怎么如今害羞成这样。”萧煜笑着问。
苏令仪猛地抬眼，眼眶瞬间就热了。怎么会不记得？那是他们第一次相遇。
后来他参与夺嫡，她被送去江南避祸，多少个深夜，她都抱着他派人送来的平安信辗转难眠，生怕这乱世将两人彻底拆开。
“能走到今天……” 她声音发颤，泪珠砸在锦褥上，晕开一小片湿痕，“我总觉得像在做梦。”
萧煜将她揽进怀里，指腹拭去她的泪痕，随即端过桌上的合卺酒。
琥珀色的酒液在夜光杯里晃荡，映着两人的身影。
“不是梦。” 他将一杯酒递到她唇边，自己则饮下另一杯，温热的酒液顺着喉咙滑下，驱散了最后一丝拘谨。
苏令仪闭上眼，任由他轻轻解开自己凤冠的系带，繁复的珠钗一件件落在妆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他的吻落在她的额头、眉眼，最后停在唇上，带着酒气的温柔里藏着压抑许久的炽热，将她所有的思念都融化在这满室红烛里。
红烛燃尽了半支，殿内的喘息渐渐平息。
萧煜将昏睡的苏令仪搂在怀里，指尖轻轻描摹着她汗湿的鬓角，眼底是化不开的缱绻。
而此刻的长信宫，却只有一盏孤灯亮至天明。
永宁皇后侧卧在空荡的凤榻上，指尖反复摩挲着枕边那片早已凉透的锦缎，那里曾是萧煜睡过的地方。
可自他登基以来，便再未踏足过这里。
窗外传来长乐宫方向隐约的更声，她闭上眼，将脸埋进枕头里，泪水浸湿了身下的丝绸。
后来为了巩固政权，萧煜开始纳新的姬妾。
个个貌美如花，能歌善舞。后宫渐渐被填满，他的时间也被填满，去长乐宫的次数越来越少，最后几乎不再去了。
苏令仪每天坐在窗前，看着院子里的花开花落。
她有时会拿出那瓶兰花香水，打开瓶塞闻一闻，香气依旧清雅，却再不似当初的感动，只觉得鼻头发酸。
眼泪忍不住掉下来，落在手背上，冰凉冰凉的。
她遣散了所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