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缓缓走到我面前，蹲下身。
那张我爱了那么多年的脸，此刻写满了冰冷的残忍。
“林霄汉，你知道吗？”
“陆子昂快回来了。”
“他说，他很想看看，当年那个在辩论赛上不可一世的林大主神。”
“现在，到底变成了什么样子。”
我的身体狠狠一震。
陆子昂。
这个名字，像一根毒刺，扎在我心头，日夜腐烂。
“你只要乖乖的，我就让他下手轻一点。”
“不然……”
她伸出手，用涂着鲜红指甲油的手指，轻轻拍了拍我的脸，力道带着侮辱。
“你这张引以为傲的脸，可能就保不住了。”
“我听说，子昂最恨的就是你这张脸。”
我看着她，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像一只濒死的野兽。
她以为我在害怕，在求饶。
她笑了，笑得像个得胜的女王，充满了掌控一切的快感。
“这就对了，狗就该有狗的样子。”
“去吧，把地上的饼干碎末，舔干净。”
我慢慢地，慢慢地爬过去。
在她们鄙夷又兴奋的注视下，像一只真正的狗一样，趴在地上。
伸出舌头，去舔舐那些混杂着灰尘和鞋印的饼干碎末。
干涩，粗粝，满是尘土的腥味，难以下咽。
就像我这99天的人生。
“哈哈哈哈！”
“漓儿你看他！他真的在舔！我的天啊！”
张瑶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流了出来，她拿出手机，疯狂地拍摄着。
“这要是发出去，他这辈子都别想做人了！”
苏漓儿也勾着唇，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快意和满足。
“这才乖。”
我咀嚼着嘴里的屈辱，将所有恨意混着血水吞进肚子里。
张瑶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凑到苏漓儿耳边。
“对了漓儿，光学狗叫，舔饼干太没意思了。”
“明天子昂就回来了，我们得给他准备个大节目啊！”
苏漓儿来了兴趣，挑了挑眉。
“什么大节目？”
张瑶凑到她耳边，压低声音，用充满恶意的语气低语了几句。
苏漓-儿的眼睛越来越亮，最后，她看向我，那眼神，让我遍体生寒。
“好主意。”
“林霄汉，明天，给你准备一份你绝对忘不了的大礼。”
2
回到我那间小小的储物间改造的“卧室”，我反锁了门。
第一件事，就是冲进狭窄的卫生间，把嘴里那些恶心的东西全都吐了出来，直到吐出黄色的胆汁。
我看着镜子里那张憔悴、麻木、毫无生气的脸，陌生的可怕。
这，还是那个三个月前，刚刚拿到国内顶尖律所offer，意气风发的林霄汉吗？
我打开水龙头，用冰冷的自来水一遍遍冲刷自己的脸。
直到皮肤被冻得刺痛，才停了下来。
我从床底的暗格里，拿出一个早就被淘汰的旧手机。
这是我唯一没有被苏漓儿发现的，与外界联系的工具。
我快速地编辑了一条短信，发送了出去。
“小叔，收网的时候到了。”
做完这一切，我删掉信息，将手机重新藏好。
躺在冰冷的地板上，我睁着眼，一夜无眠。
脑海里，全是明天苏漓儿和张瑶会用怎样的方式来迎接陆子昂，来羞辱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