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怔了一下，没想到她听到了，还记住了。
「没有，妈妈很好。」
我轻声说。
「那你告诉爸爸了吗？如果爸爸知道你难受，会不会就......」
我看着女儿眼中残存的、卑微的希冀，心脏像是被泡在冰碴子里，又冷又痛。
我扯了扯嘴角，一种巨大的疲惫和荒谬感席卷而来。
「没用的，宝贝。」
「这不过就是对牛弹琴。」
牛听不懂琴声，就像他，永远听不懂我的痛苦和绝望。
「爸爸又不是牛，为什么会听不懂妈妈说话？」
念念天真无邪的发言让我眼眶发热。
孩子都能懂的道理，为什么傅斯辰不懂。
这个家和父亲的真相已经被血淋淋的呈现在念念面前。
已经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必要了。
听到我的决定时念念有些似懂非懂。
「妈妈，我们走了......爸爸一个人会孤单吗？」
她竟然还在担心他。
我的心像是被狠狠揪了一把，涩得发痛。
没等我回答，我的手机又响了。
是白娇。
她发来一个餐厅定位，还有一句话：【我刚回国阿辰想要带我们出去吃饭，小禾你和念念一定要来哦。阿辰说的，一家人，要整整齐齐。】
紧接着，傅斯辰的消息也弹了出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明天准时到。别在娇娇面前摆脸色。别忘了，念念的抚养权，还在我手里。】
我看着那条消息，指尖冰凉。
他用女儿威胁我。
狠，真狠。
但我却突然平静了下来。
【好。】
也好。
就让这最后一场戏，为这一切画上一个鲜血淋漓的句号。
让我和女儿，彻底死心。
5.
「你们起开，我要坐这里！」
白娇的儿子像个肉墩子撞来，我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不准你欺负我妈妈！」
念念冲到我的身前，不到膝盖的个头却死死地站在我面前。
「哇！妈妈他们欺负我！」
轩轩哭喊着跑到白娇身边，把眼泪鼻涕全都擦到白娇身上。
「哎呀，小禾，怎么还欺负孩子呢！」
白娇大义凛然地指责我对她儿子的恶行。
「阿辰你看这孩子，这么大一点就狗仗人势，真是有娘生没娘养。」
我握了握拳头，让念念站到身后。
「妈妈...」
念念的小手握住我的拇指。
「小禾，你带着念念去打车吧，就几十块钱而已，我转给你。」
傅斯辰依旧这样。
「不用。」
我拉着念念转身离开。
...
去餐厅的路上，出租车司机很健谈，从天气聊到油价，最后看了眼缩在我身边异常沉默的女儿。
「孩子爸爸没一起啊？」
女儿小小的身体似乎僵了一下，下意识地抬头看我。
我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声音没什么起伏：「嗯，她爸爸死了。」
司机噎住了，干巴巴地说了句「抱歉」，车厢里终于彻底安静下来。
女儿的小手慢慢伸过来，紧紧攥住了我的手指，冰凉冰凉的。
她没说话。
我也没解释。
餐厅热闹得刺眼。
「姐姐来啦，快坐，就等你们了。」
白娇热情地招呼着我和念念。
傅斯辰抬眸看了我们一眼，视线在我脸上停留了不足半秒，就落回到轩轩身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