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斯辰的脸色变得极其不自然，眼神躲闪着，不敢再看我，更不敢看女儿那双渐渐漫上困惑和受伤的双眼。
周围人来人往，喧闹无比，可我却觉得世界一片死寂。
我只看见他的嘴唇动了动，然后，我听见了他用一种刻意拔高、带着疏离和撇清意味的声音，硬邦邦地说：
「小朋友你认错人了吧？」
女儿抓着我衣角的手猛地一紧。
没意思，真的没意思透了。
我没说话，只一把抱起女儿，将她的脸轻轻按在我肩上，不让她再看那令人作呕的一幕。
将那两人当做空气。
「妈妈。」
念念的声音带着哭腔，闷闷地从我肩头传来。
「那就是爸爸，他为什么不理我们......」
「念念乖，你看错了。」
「他不是你爸爸。」
念念没再说话，小小的身体只是在我的怀里颤抖着。
4.
回到那个曾经早已称不上家的地方。
念念病了几天，又经历了飞机上的劳顿和机场的刺激，很快就睡着了。
手机屏幕亮起，是傅斯辰的消息。
不是道歉，不是解释。
而是不容拒绝的通知。
【我带娇娇和轩轩回来住。主卧腾出来，薇薇身体不好，需要阳光好点的房间。你们住次卧。】
我看着那条信息，笑了。
我看到信息没多久，门外便传来响动。
白娇指挥着佣人搬运行李，俨然一副女主人模样。
而那个叫轩轩的小男孩跑进来，一眼看到客厅里女儿最喜欢的那个娃娃，冲过去就抢。
念念被吵醒，出来看见，怯生生地想去拿回来：「这是我的......」
「现在是我的了！」
轩轩嚣张地一把推开她。
女儿踉跄了一下，眼圈立刻红了，无助地看向我，又看向刚刚走进门的傅斯辰。
傅斯辰皱了下眉。
我以为他至少会说句公道话。
他却只是对轩轩招招手，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温和：「轩轩，喜欢什么跟爸爸说，爸爸给你买新的。妹妹的玩具旧了，不干净。」
轩轩得意地冲女儿做了个鬼脸，扑过去抱住傅斯辰的腿，响亮地喊：「爸爸最好了！」
「爸爸？」
念念愣愣地看着傅斯辰，又看看那个叫他爸爸的男孩，小脸一片惨白。
白娇走过来，亲昵地挽住傅斯辰另一只胳膊，笑着对我解释。
「哎呀，小孩子不懂事，乱叫的。斯辰就是太喜欢孩子了，把他当亲生的疼。」
白娇说着，手指似无意地拂过傅斯辰的衬衫领口，那里有一枚若隐若现的红痕。
她转向傅斯辰，声音甜得发腻。
「阿辰，你也别太惯着轩轩了。不过说起来，外面要是误会了可不好，毕竟你现在是单身呢。」
傅斯辰脸上掠过一丝极不自在的神情，含糊地「嗯」了一声，甚至不敢与我对视。
我与女儿的存在，早已被傅斯辰抹杀得干干净净。
夜里，女儿缩在我怀里，没有了她的阿贝贝，她睡不着。
「妈妈，爸爸为什么不认我？他是不是不喜欢我？」
我拍着她的背，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她又仰起脸，黑暗中，大眼睛里含着泪光。
「妈妈，你是不是生病了？在外国的时候，那个医生叔叔说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