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上，顾离问起我的病情。
「你的脸色太苍白了。」
顾离不明白为什么我会孤身一人带着个高烧的孩子在异国他乡。
我嘲弄的笑了笑。
今天办理退房手续的时甚至前台员工都注意到了我的状况似乎不好。
但，傅斯辰。
我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同床共枕的丈夫。
却怎么也察觉不出我的异常。
夜晚的车开得快，不一会就到了机场。
候机室里，我怀里抱着女儿，总算得了空将两天没吃的药服下。
手机震动了下。
不可否认的，我期待他回头帮帮我。
不是他。
是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彩信。
傅斯辰正是这个照片上的主人公。
照片正定格在他大步奔来的欣喜模样。
我看着那张照片，看了很久很久，直到屏幕自动变暗，锁屏。
指尖有点凉。
我从未见过他这副模样。
但我也知道。
那四个字这次是真的。
她真的回来了。
飞机轰鸣着冲上云霄，女儿靠在我身边睡熟。
我闭上眼。
一些支离破碎的画面不受控制地撞进脑海。
原来，飞机飞得再高，也逃不开那些过往。
就像我飞得再远，也终究要回去，面对那个早有预兆的结局。
手机再一次响起。
【小禾苗，哥哥要回来了，你不得迎接一下？】
3.
舱门打开，熟悉的空气涌进来，带着家乡特有的潮湿和某种难以言喻的焦躁感。
我慢慢给自己做心理建设，一遍又一遍。
没什么，带着女儿，回家，然后......
女儿因为病后体虚，加上长途飞行，小脸还是蔫蔫的。
她乖乖靠在我怀里，小声问：「妈妈，爸爸会来接我们吗？」
我喉咙发紧，还没来得及编造一个安抚的谎言，视线就那么不经意地，穿透了涌动的人潮定格在了国际到达出口。
像一把冰冷的锥子，瞬间刺透所有侥幸。
他就站在那里搂着那个女人。
白娇依偎在他怀里，笑得春风得意，一手还牵着一个五六岁左右的小男孩，打扮得像个精致的小王子。
而他，我的丈夫，傅斯辰。
正低下头带着我从未见过的笑意，满目温柔的说着什么。
一家三口瞧着幸福无比。
我的脚步钉在了原地。
女儿也看见了。
念念的小手猛地抓紧了我的衣角，声音带着不确定的怯生生：「妈妈......那是爸爸吗？」
她的声音不大，但却毫不留情地撕破了我最后的伪装。
几乎同时，傅斯辰像是感应到了什么，抬起头。
他的目光穿越人群，准确无误地捕捉到了我们。
他脸上的笑容瞬间冻结。
那双刚才还盛满温柔的眼眸里，刹那间闪过无数情绪。
震惊，慌乱，心虚，还有一丝被撞破的恼怒。
傅斯辰的手臂下意识地从白娇肩上松开了一瞬。
但也仅仅是一瞬。
白娇顺着他的目光看过来，脸上立刻浮现一种夸张的、假到不能再假的惊讶。
「呀？这不是......傅斯辰，你看，好巧啊！」
「可这孩子怎么叫你爸爸啊？」
她说着，还故意往傅斯辰身边靠了靠，手臂重新紧紧缠上他的，像是在宣告所有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