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骨上有颗淡粉痣，直播时总有粉丝截图放大研究。
此刻他坐立不安，手里捏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醉生坊地址”，字迹是他三年前抄的。
王姐推门进来，把文件摔桌上。
“苗素兰答应了。”
顾瑾猛地抬头，眼睛亮了一下。
“真的？”
“别傻乐。”王姐盯着他，“你要是在综艺里露馅，说什么‘我爱你’这种台词，我就让你去横店演武行替身。”
顾瑾低头搓了下手心，嘴角却压不住往上翘。
他知道苗素兰不喜欢热闹，也不信感情。可三年前那个雨夜，他迷路闯进“醉生坊”，看见她坐在灯下拨动铜钱，像从旧画里走出来的人。
他当时问：“我能算一卦姻缘吗？”
她说：“你八字轻，不宜早恋。”
他记到现在。
两天后，综艺录制现场。
摄影棚内布景还原了一条老街巷口，梧桐树、石阶、油纸伞，连香炉里的烟都调成了和“醉生坊”一样的檀香味道。
导演拿着对讲机喊：“准备！初见重现环节，开始！”
灯光打下，顾瑾穿着当年同款oversize卫衣，撑一把油纸伞走来。摄像机跟着他脚步推进。
他走到案前，放下伞，拿起铜钱。
“现在能算了吗？”他笑着问，声音比三年前稳了许多。
苗素兰坐在原位，旗袍袖口微动。她没说话，只将三枚铜钱轻轻一掷。
卦象显现：咸卦。
导播耳机里传来惊呼：“快切特写！是咸卦！”
解说嘉宾当场愣住：“少男少女相感，情之始也……这卦象在夫妻类综艺里出现，太巧了。”
全场安静。
苗素兰垂眸看着卦盘，指尖轻轻划过铜钱边缘。她知道这卦不好解。
顾瑾却忽然靠近一步。
镜头拉近，他低头看她，声音压得很低，刚好能让收音麦捕捉到。
“卦说有感……那我能不能，感受一下？”
话音落，他俯身，在她唇上轻轻碰了一下。
一秒。
不到两秒。
全场哗然。导播立刻切远景，但所有机位都拍到了。
苗素兰没动。
她甚至没眨眼。
只有握着卦盘的手指微微收紧，指节泛起一点白。
录制结束，人群散去。
她独自走出摄影棚，夜风吹起旗袍下摆。王姐追上来递合同续签页，她签字时笔尖顿了顿。
“你觉得他会认真？”她突然问。
王姐点了根烟，吐出一口：“你以为他为什么非要选这个环节？三年前你拒绝他，现在他偏要当着全国观众，再问一次。”
苗素兰没答。
她收起卦盘，走向停车场。
同一时间，顾瑾回到休息室，反手锁上门。
他打开手机屏保——一张偷拍的照片。三年前的苗素兰站在“醉生坊”门口，侧脸映着黄昏光，眉间朱砂如点血。
他盯着看了很久，低声说：“这次，我不跑了。”
王姐在剪辑室外看完样片，皱着眉抽烟。
助手问：“要不要删掉吻戏？”
“留着。”她掐灭烟，“粉丝骂也好，吵也罢，至少他们还在看。”
她转身走开，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心里却清楚，这场风波没完。
苗素兰开车回“醉生坊”，停在巷口。
她没急着下车，坐在驾驶座上，望着头顶那棵梧桐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