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霓虹下的荆棘
上海的夜晚，霓虹如织，将外滩的万国建筑群镀上一层迷离的光晕。樊胜美站在“宝格丽”酒店宴会厅的落地窗前，指尖轻轻划过冰凉的玻璃，映出她一身藕粉色礼服的身影。这身礼服是她用三个月工资买下的正品，不再是从前那些需要仔细熨烫、生怕露出线头的高仿货。
“樊总监，久仰大名。”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端着酒杯走来，笑容温和，“我是盛达集团的HRD张鹏，早就想和你交流一下人才梯队建设的经验。”
樊胜美转过身，脸上扬起职业化的微笑，从容地与对方碰杯：“张总监客气了，盛达集团的‘青苗计划’在业内一直是标杆，我才要向你请教。”
两人就着行业话题聊了起来，樊胜美条理清晰地阐述着自己对人力资源数字化转型的见解，偶尔穿插几个实际案例，引得张鹏频频点头。她早已不是那个需要在酒会上搜寻“金龟婿”的樊胜美，如今的她，是“锐科咨询”的人力资源总监，靠着自己的专业能力在上海站稳了脚跟。
就在这时，手机屏幕亮起，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短信：“小美，你哥赌钱输了五十万，对方说再不还钱就打断他的腿，你快想想办法！”是母亲的号码。
樊胜美的指尖猛地收紧，酒杯里的香槟晃出几滴，落在礼服上，像绽开的暗色泪痕。五年了，自从她狠下心与原生家庭划清界限，这样的“求救”信息就从未断绝。她深吸一口气，将手机调至静音，重新扬起笑容，仿佛刚才的插曲从未发生。
“樊总监，你没事吧？”张鹏察觉到她的异样，关切地问。
“没事，家里的一点小事，已经处理好了。”樊胜美轻描淡写地带过，话锋一转，“张总监，刚才我们聊到的人才盘点工具，我最近整理了一份详细的使用手册，回头发给你？”
张鹏欣然应允，两人交换了联系方式。樊胜美转身走向露台，想要透透气，却意外地撞进一个坚实的怀抱。
“抱歉。”她连忙后退一步，抬头道歉，却在看清对方的脸时愣住了。
孟宴臣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领口系着精致的领带，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清冷气场。他看着樊胜美，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樊小姐？”
三年前的那场酒会，他替她解了围，后来又帮她摆脱了原生家庭的纠缠，两人签了一份为期一年的“合作协议”。协议到期后，她主动提出终止，说自己可以独立生活，从那以后，他们就再也没有联系过。
“孟先生。”樊胜美迅速调整好情绪，伸出手，“好久不见。”
孟宴臣握住她的手，指尖的温度依旧微凉：“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看你的样子，过得不错。”
“托您的福，还算顺利。”樊胜美收回手，语气平静，没有了从前的局促和刻意讨好。
这时，宴会厅里传来一阵骚动，孟母带着几个贵妇走了过来，看到孟宴臣身边的樊胜美，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宴臣，你怎么在这里？张总还在等你谈合作呢。”她的目光扫过樊胜美，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这位是？”
“孟总，您好。”樊胜美主动开口，伸出手，“我是锐科咨询的樊胜美，很高兴认识您。”她没有提及过去的渊源，只是以一个专业人士的身份介绍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