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下了一个强暴者的孩子?一个非人的怪物?我的人类意识在激烈地反抗。
我尝试过向凯因表达我的抗拒。
“放了我,或者杀了我”
我对他说。
他只是用那双墨绿色的复眼静静地看着我。
“这是你的职责,也是你的荣耀”
“泽格需要未来”
“去你妈的职责和荣耀!要是你自己去生”
我失控地吼道,“我不是你们的生育机器!”
凯因似乎无法理解我的愤怒和痛苦。
在他的认知里,为了族群的延续,个体的一切都可以牺牲。
我们的思维根本不在一个频道上。
我彻底死了心。
逃离或者死亡,似乎成了唯二的出路。
但凯因的力量深不可测,整个虫巢仿佛都是他身体的延伸,我无处可逃。
死亡,也成了一种奢望。
那股保护着胎儿的能量,同样维持着我生命的稳定。
3 双生之痛
我就像一只被蛛网紧紧缠绕的飞虫,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一步步走向命运的深渊。
时间的概念在这里变得模糊。
当我腹部的隆起已经无法忽视时,一种更强烈的、源自基因深处的本能开始苏醒。
我开始对周围的环境变得挑剔,下意识地收集一些柔软的材料铺在身下。
我的精神力变得活跃,甚至能微弱地影响附近几只工蜂的行为,让它们为我带来更纯净的能量结晶。
这种变化让我害怕。
我越来越不像那个叫林尘的人类了,我正在被这具虫族的身体同化。
分娩的时刻来得猝不及防。
没有预想中的剧痛,更像是一种强烈的、无法抗拒的生理冲动。
整个过程异常安静,甚至带着一种诡异的庄严感。
当那小小的、温热的椭圆形物体慢慢脱离我的身体时,我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虚弱,但同时也有一股奇异的暖流划过心底。
我低下头,透过透明的甲壳质软壳,看到了他们。
是两个。
两个蜷缩着的、小小的个体。
他们身上覆盖着薄薄的、近乎透明的乳白色甲壳,形态更接近人类的婴儿,但额头有着细微的、类似凯因的角质凸起,后背则有柔软的、尚未展开的膜翼轮廓。
他们闭着眼睛,呼吸微弱而均匀。
不是想象中狰狞的怪物。
他们看起来……甚至有些脆弱。
一股强烈的、想要亲近和保护他们的冲动,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
这是母性吗?不,我是男性!这是这具虫族身体的本能!我惊恐地想要压制这种情感。
就在这时,其中一个孩子动了一下,发出一声细微的、如同小猫般的嘤咛。
他(或者说它?)的小手无意识地抓住了我垂落的一缕头发。
那一刻,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一种血肉相连的悸动,无法欺骗,也无法割裂。
凯因几乎在下一刻就出现在了孵化腔。
他的目光第一时间落在两个新生儿身上,那双万年寒冰般的复眼里,竟然迸发出一丝难以形容的光彩,那是一种混合了狂热、欣慰和……期待的情绪。
“王虫……而且是双生子”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几乎无法察觉的颤抖,“泽格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