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小七，王皓，还有赵毅。”
“玩什么？”
“追逐的游戏。”陈静说，“从走廊那头，追到楼梯口。”
“谁追谁？”
“王皓和赵毅，追小七。”
“然后呢？”
“我回房间了。然后就听到了声音。”
“王皓说，小七踩到了一个红色的铁皮车。”
“我不知道。”她说，“我没看见车。”
“游戏。”我重复道。
“嗯，一个游戏。”
她重新打开书。
我站起来，把椅子推回原位。
赵毅在后院的井边。
他正在打水。
一桶水被提上来。
他把水倒进旁边的水缸里，水缸满了。
他放下水桶，转身看到我。
他没有说话。
我走到他面前。
“赵毅。”
“什么事。”
“那天，是你和王皓在追小七。”
“是游戏。”他说。
“陈静说的。”
“就是一个游戏。”
“王皓说，小七踩到了玩具车。”
“对。”赵毅说，“他跑得太快，没注意脚下。”
“你们为什么追他？”
“好玩。”
“张先生要来了。院长不许我们乱跑。”
“我们很快就结束了。”
“在楼梯口结束的。”
赵毅看着我。
“是个意外。”
“那个商人，张先生，他后来收养了你。”
“那是在小七出事之后一个月。”
“他本来要收养小七。”
“我不知道。”
“所有人都这么说。”
“我不知道。”赵毅重复了一遍。
他提起空桶，把它放回井边。
“我只知道，那是个意外。”
他说完，从我身边走过，回了屋子。
我回到自己的房间。
那张合照还放在桌子上。
我拿起来。
照片上，所有人都站在一起。
后排的左边，站着王皓。
他旁边是赵毅。
赵毅的脸上没有表情。
我的视线移动。
照片里没有小七。
照片的最角落，靠近门框的地方，有一个模糊的影子。
像一个红色的斑点。
我把照片放下。
我走出房间，走向通往二楼的楼梯。
楼梯是木头的。
我一步一步走上去。
走到顶端。
我向下看。
然后，我转过身，走向医务室。
4
我坐在椅子上。
桌上摊着一张白纸，一支笔。
纸是空的。
我站起来。
我走到窗边，又走回来。
房间里有五个人，宋瑞，李佳，陈默，赵倩，还有我。
李佳在哭。
她的声音很低。
陈默抱着双臂，靠着墙。
赵倩反复擦拭着她的手机屏幕，屏幕是黑的。
宋瑞看着我。
“有线索吗？”他问。
我摇头。
“一点都没有？”
“没有。”我说。
我拿起桌上的照片。
孤儿院的合照。
我用手指点过照片上的每一个孩子。
一个，两个，三个。
王伟的脸上有一个叉，我画的。
我放下照片。
时间在走。
墙上的挂钟，秒针在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