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一口把剩下蜡全咽,喉咙被福尔马林割出拉链声。

冰箱门终于合上。

“咔——”

世界重新漆黑。

我抱着安安回房,背脊湿成泥鳅。

我知道,最多六小时,蜡会再化。

但六小时,够我死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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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9

第二次回溯。

我蹲在八楼空调外机,屁股贴铁,烫出烤肠皮。

对面富二代阳台,退役军犬后肢绷紧,GPS项圈红灯闪成鬼眼。

狗眼里装着直播摄像头。

弹幕滚动——

【那不是上次劈狗屠夫?】

【+1,就是他,我截图了!】

【狗粉守护最好的崽崽!】

我口罩只剩半片,风一吹像旗子猎猎作响。

不能露脸。

再上一次热搜,我就被舆论钉死,再也救不了她。

狗准备跳。

目标:安安经过的狭窄巷口。

时间:30秒后。

我刀已磨到0.1毫米,能劈开空气分子。

跳!

黑影掠空,项圈GPS“滴——”

我挥臂,不砍狗,只砍项圈。

“叮!”

金属脆断,火星炸成流星。

狗头还在飞,狗身已坠。

楼下大排档烤炉“轰”一声接个正着。

油花四溅,香味冲上十楼。

弹幕瞬间反转——

【卧槽,炭烤全狗?】

【为民除害!那狗上周咬了我闺女!】

【屠夫哥牛逼!】

热搜词条秒改:

#狗粉崩溃#爆!

我收刀,顺着雨水管滑下,掌心烫出一串水泡。

但不疼。

我早忘了疼是什么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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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0

巷口,安安抬头,鼻尖闻了闻空气。

“谁家烤香肠呀?”

她停住脚,错过那辆本该冲来的外卖车。

车擦着她发梢掠过,后视镜“咔”折断。

我靠在墙根,吐出一口浊气。

活下来了。

至少这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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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0

林夜白出现,像账单成精。

黑西装,白手套,手里拎一条腕带,编号47。

“沈先生,利息到期。”

我退后,解剖刀抵住自己脖子。

“敢碰我,让你库存灵魂少一个。”

刀尖刺皮,血珠滚。

可整条左臂早就木成尸体,连刀都握不稳。

“您已逾期,需收走左臂痛觉。”

他笑,腕带抛空。

内侧“尸钩”弹出,蛇一样咬住我手腕。

咔哒——

扣死。

一滴防腐香氛注入,皮肤肉眼可见地蜡化。

毛孔被蜡封,像给猪肉刷保鲜层。

我眼睁睁看着,却一点不疼。

只剩满屋福尔马林味,新车刚提回家的那种刺鼻。

我吼,声音卡在喉咙,变成哑剧。

林夜白点头致意:“谢谢惠顾,本金继续滚。”

他转身,背影在太阳下没有影子。

我抬左臂,蜡像一样反光。

45度,定格。

风掠过,我闻不到味道,尝不到血腥,感不到疼。

世界对我拔掉插头,我却还得继续演。

安安在街角挥手:“爸爸,回家吃饭!”

我咧嘴,蜡皮裂开一条白缝。

“来了。”

声音出口,像电子合成。

【03】

我穿着护士服,左臂裸露,蜡色皮肤在灯下泛瓷光。

“无偿献血,送体检报告。”我喊。

司机走来,三十出头,睫毛比姑娘还翘——痛觉过敏,针眼都能让他哭爹喊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