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的重症监护室里,苏振邦躺在病床上,身上插满了管子,心电图仪器发出单调的“滴滴”声。医生面色凝重地告诉苏晚,病人是突发性脑溢血,出血量很大,能不能醒过来全看天意。苏晚坐在走廊的长椅上,怀里抱着父亲常穿的那件灰色羊毛衫,上面还残留着淡淡的雪松香气——那是她去年生日送给他的古龙水味道。这时,苏振海打着伞走了过来,皮鞋踩过水洼溅起泥水,弄脏了她的白球鞋:“晚晚,识时务者为俊杰。只要你劝你爸签下股权转让协议,我就撤案,还能让他转到VIP病房,得到最好的治疗。”
苏晚缓缓抬头,雨水顺着她的发梢滴落,眼神却亮得吓人,像淬了冰的寒星。她一字一顿地说:“苏振海,你欠我们父女的,我会一笔一笔,连本带利讨回来。从今天起,我苏晚与你势不两立。”苏振海被她眼中的寒意惊得后退半步,随即冷笑一声:“就凭你?一个一无所有的大小姐,能掀起什么风浪?”他转身离开,伞面上的雨水甩落在地上,留下一串冰冷的痕迹。
那一夜,苏晚在医院走廊坐了整整一宿。天亮时,她卖掉了自己的限量版跑车和一整柜的名牌包,凑了二十万医药费。她搬到了老城区一间月租八百的逼仄出租屋,房间里只有一张吱呀作响的旧床和一张掉漆的书桌。她剪掉了及腰的长发,看着镜子里那个短发凌乱、眼神却异常坚定的女孩,将所有与过去有关的照片、饰品锁进箱子最底层。那一刻,她不再是那个养尊处优的苏氏千金,而是手握复仇之刃的复仇者,蛰伏在黑暗中,等待着反击的时刻。
第二幕:蛰伏刃
三个月后,“叶晚”这个名字出现在了“承宇资本”的招聘名单上。苏晚特意选了这家规模不大但势头很猛的私募公司,因为她在整理父亲遗物时,发现了一张父亲与陆承宇的合影,背面写着“承宇贤侄,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她知道,陆承宇是父亲为数不多的忘年交,或许这是她复仇路上唯一的转机。面试那天,她穿着一身从二手市场淘来的平价职业装,故意在简历上隐去了留学经历,只写了国内普通大学的金融专业,甚至还刻意让自己的妆容看起来有些憔悴。
“为什么选择承宇资本?”面试官是投资部经理张磊,他推了推眼镜,眼神里带着审视,手指在她的简历上轻轻敲击。苏晚垂下眼帘,语气平静:“我看好贵公司在新能源领域的布局,而且陆总的投资理念——‘价值投资,逆势布局’,很对我的胃口。我曾仔细研究过贵公司去年投资的光伏项目,在市场低迷时入场,如今收益翻倍,这种眼光让我非常敬佩。”她刻意提到陆承宇和具体项目,果然看到张磊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点了点头,开始询问专业问题。
入职后的日子并不好过。作为“普通大学毕业生”,苏晚被分配到最基础的数据整理工作,每天要处理上百份报表,将数据录入系统。同事们要么是名校背景,要么有资深经验,没人把这个沉默寡言的新同事放在眼里。部门里的李曼更是处处针对她,仗着自己是张磊的外甥女,把最繁琐的报表都丢给她做,还在背后说她“走后门进来的关系户,连Excel函数都用不明白”。有一次,苏晚加班到深夜,刚把整理好的报表发给李曼,就收到她的消息:“数据格式不对,重新弄,明天一早就要。”苏晚看着电脑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数据,深吸一口气,重新打开文件开始调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