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声说，只有我们两人能听清的音量，语气里的意味让人捉摸不透。我几乎是仓促地抽回手，挤出一个僵硬的笑，没有回应。回到办公室，反手锁上门，世界才仿佛重新属于我自己。后背抵着冰凉的门板，我大口喘着气，试图平复那颗快要跳出喉咙的心脏。几步冲到办公桌前，我几乎是粗暴地再次扯开那个文件夹，直接翻到最后一页。白纸黑字，清晰无比。结婚协议。条款罗列得甚至称得上“规范”：甲方陆沉舟，乙方（空白）。协议生效日期，签字即生效。没有财产分割，没有婚后义务规定，只有简简单单的几行字，核心意思明确得可怕——签字，结婚。下面附着他的签名，凌厉张扬，力透纸背，像他这个人一样，霸道得不留余地。“疯子……”我喃喃自语，指尖划过那签名，触感似乎还残留着他指尖的温度。手机就在这时突兀地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动的名字，正是“陆沉舟”。我盯着那名字，像盯着一条伺机而动的毒蛇。心跳刚刚平复一些，又再次擂鼓般响起。响到快要自动挂断的前一秒，我才猛地吸了口气，按下了接听键，却没有先开口。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传来他低沉的嗓音，透过电流，比面对面时更多了几分砂质的磁性，直接搔刮在耳膜上。“看完了？”三个字，单刀直入，连一句寒暄都懒得伪装。我握紧手机，指节泛白：“陆沉舟，你到底想干什么？”声音里的紧绷和怒意，连我自己都听得清清楚楚。他低低地笑了一声，那笑声又苏又麻，带着一点漫不经心的恶劣。“协议上写得很清楚。我以为许经理的阅读能力是顶尖的。”“你觉得这很有趣？”我的火气被他这态度彻底点燃，“用一份几千亿的合作案做幌子，递过来一份……一份莫名其妙的结婚协议？你在羞辱谁？”2 心跳加速
“羞辱？”他重复了一遍，语气里的笑意淡去，变得认真起来，甚至带上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压迫感，“许微，我从不拿婚姻开玩笑。”他叫了我的名字。不是“许经理”，而是“许微”。两个字从他唇齿间念出来，带着一种陌生的、令人心悸的亲昵和郑重。我一时语塞，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那你是什么意思？”我的声音不自觉地低了下去，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动摇和困惑，“我们之间只有竞争、算计、唇枪舌剑！你甚至……”甚至昨天还在洗手间里那样强势地吻我，今天就能面不改色地谈几个亿的生意，然后扔给我一份结婚协议。“甚至什么？”他追问，声音压得更低，像情人间的耳语，却带着不容回避的力道，“甚至吻你？”我不说话，呼吸变得急促。“许微，”他缓缓地，一字一句地说，每个字都清晰无比地砸进我的耳朵里，“那些针锋相对，那些算计拉扯，你看不清到底是什么吗？”他顿了顿，空气安静得只剩下彼此通过电流传递的呼吸声。“我看上你了。从第一次交手开始。”“商业上，我要赢你。人，”他的声音沉下去，带着一种赤裸裸的占有欲，“我也要。”“这份协议，是我能想到的，最直接、最有效率、也最符合我们之间模式的方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