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都等成江南的桃花。

3

父亲最终被他的诚意打动,虽未明说赞同,却也不再阻拦。

半年后,我们在北疆成婚。

我们的婚礼办得很简单,

没有十里红妆,

没有勋贵云集,

只有北疆来的十几个老兵,

捧着自己种的桃花,站在侯府门口。

萧策穿着新做的常服,却还是习惯性地挺直脊背,像在军营里待命。

他给我戴银环时,手都在抖:“阿微,委屈你了。”

我抓着他的手,

这双手曾拽住惊马的缰绳,

曾握过杀敌的刀,

曾画过北疆的舆图,

现在,这双手要牵着我走一辈子。

“不委屈,有你就不委屈。”

他那时还许下诺言:

“等我立下大功,就求陛下赐婚,风风光光再娶你一次,带你去江南看桃花。”

风软,花香,靠着策郎的臂膀每每安心。

4

婚后的日子,没有江南的烟雨,只有北疆的风沙,

但因为有他在,生活却比我想象中要温暖踏实得多。

萧策总在天不亮就去校场,却从不会让我冷着醒。

每天出发前,他都会悄悄走到床边,把我踢开的被子重新掖好。

他总怕吵醒我,有种笨拙的轻柔。

有一次我装睡,故意把被子踢开,

他果然又走过来,蹲在床边看了我好一会儿,然后小声说:“还是这么不老实。”

我忍不住笑出声,

他愣了一下,随即也笑了,伸手刮了刮我的鼻子:“原来没睡。”

他训练忙,却总记着我随口说的话。

有次我跟他抱怨“北疆的点心太硬,想吃江南的糖糕”,

没过几天,他从城里回来,

怀里揣个油纸包,里头的糖糕还散着热,

是他托去江南押运粮草的兵卒带的,怕凉了,一路揣在怀里。

我咬了一口,甜得掉眼泪,他却紧张地问:

“是不是不好吃?我下次让他们多带几样。”

冬夜的北疆特别冷,

他会把我裹在厚毯子里,放在书房的软榻上,自己坐在旁边看舆图。

我看他冻得满手通红,就把暖手炉递给他,

他却不肯接,反而把我的手揣进他的衣襟里,

他的胸口很暖,总能焐热我的手和心。

有时我靠在他肩上睡着了,他会小心翼翼地把我抱回床上,

连舆图都不敢翻得太响,怕吵醒我。

他还会给我做小玩意儿。

有次他训练时捡了块顶好的木料,晚上在灯下刻了个小老虎,

他说“你属虎,刻个老虎护着你”。

那老虎刻得不算精致,耳朵还歪了一块,

可我却宝贝得不行,每天都放在枕头边。

他见我喜欢,后来又刻了个小桃花,

说“等以后去江南,就给你刻满一匣子”。

有一年春天,北狄难得没扰边,

他真的请了三天假,带我去了附近的山谷。

那里的野桃花开得正好,

粉粉的一片,风一吹就落满肩头。

他牵着我的手,走在桃花树下,突然从怀里掏出个小布包,里面是他攒了好久的碎银子:

“阿微,等我再攒些钱,就带你去江南,买个带院子的房子,种满桃花。”

我靠在他怀里点头,可恍惚间却想起夜里偶尔闪过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