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的箭簇冰冷，他的银甲染血。
我赶紧摇摇头把梦甩走，
告诉自己那只是北疆风沙太大，扰了清梦。
5
“阿微？又在发呆了？”萧策的声音把我拉回现实，
他见我盯着他的肩甲出神，伸手把我揽进怀里，下巴抵在我发顶，
“是不是又想起山谷里的桃花了？”
我靠在他怀里，眼泪湿了他的甲胄：
“没有。”
“我只想你。”
他的手臂收得更紧了，声音低哑：
“等这次打完仗，我再给你刻个大老虎，再给你带两匣子江南的糖糕，
咱们还去山谷看桃花，好不好？”
我点点头，把脸埋得更深。
等他走后，我披了件外衣，悄悄跟在他后面。
书房的灯亮着，我站在门外，听见他压低的声音：
“密轿再检查一遍，商队的身份要做足。
黑风岭西侧的伏兵，让苏副将多派些人手，粮草营的火油要藏好，
若城破，这就是我们最后的机会，也是给援兵争取时间的关键。”
是林卫的声音，
林卫是萧策最信任的副将，常来家中汇报军务。
“将军放心，属下都安排好了。
只是夫人那边……她最近晨起总干呕，军医说怕是有了身孕，您真要送她走？”
“正因为有了身孕，才必须送她走。”策郎的声音决绝。
“我已经让人把请援信加急送了两封，
援兵快则十天，慢则半月，我得守住这半个月。
阿微留在这里，我怕护不住她，我赌不起。”
我的心猛地一沉，指尖攥紧了门框。
原来他早知道我怀了孩子，原来他说的“分心”，是怕自己护不住我们母子。
我悄悄退回去，回到卧房，找出侯府私兵符，又取出那个歪耳朵的小木虎、旧平安扣。
我用油纸把这些东西一起包好，塞进衣襟里，贴着心口的位置。
策郎，我要为你分忧。
6
第二天清晨，策郎没像往常一样陪我吃饭。
我去书房找他，门虚掩着，案上摊着北疆舆图，
“黑风岭”“城郊密道”的位置被炭笔圈了三道，旁侧压着两封退回的请援信，
朝廷批语写着“西北战事吃紧，援兵暂缓”。
我驻足良久，
回过神来，手腕突然被攥住。
策郎不知何时站在我身后。
“谁让你碰这些的？”他声音冰冷，
和昨天夜里那个抱着我说“去江南”的人判若两人。
我愣住了，眼泪瞬间涌上来：
“萧策，若朝廷援兵不来，你还要硬守吗？
我们可以退，重整旗鼓！
还有我，我可以……”
我的话到嘴边却被他的眼神堵了回去，
他松开我的手腕，转过身去：
“退？退了北疆就完了！”
“退了，北疆门户大开，身后的万千百姓怎么办？！”
“沈知微，你别太把自己当回事。”
“我娶你，不过是因为侯府的势力能帮我守住边城，
现在朝廷援兵不来，你的势力也没用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