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远抽抽搭搭地说：“妈妈，我错了……”
“知道错就好。”
杨梅叹了口气，把他拉起来，抱在怀里。
“妈妈也不是故意说你，就是今天太生气了。毕竟妈妈也是第一次当妈妈，有时候不知道怎么教你，你要听话，别让妈妈再生气了，好不好？”
小远靠在她怀里，点了点头，小手紧紧抓着她的衣服。
杨梅抱着他，看着散在地上的积木，心里的愧疚又上来了，可那股怨气却没散。
她还是觉得，是小远的不懂事，让她的日子变得这么难。
晚上睡觉的时候，杨梅迷迷糊糊地听见有声音，像是有人在翻东西。
她睁开眼，看见小远站在床边，手里拿着她的手机，屏幕亮着，是她和老周的聊天界面。
“你干什么？”杨梅吓了一跳，坐起来。
小远被她吓了一跳，手机差点掉在地上：“妈妈，我想给爸爸发消息，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杨梅心里一紧，抢过手机，屏幕上是小远打好的字：“爸爸，我想你了，你回来吧，我会听话的。”
她看着那行字，突然觉得一阵烦躁。
她把手机关了，放在床头柜上：“别给你爸发消息了，他忙，没时间看。你乖乖睡觉，别想这些没用的。”
小远低下头，没说话，默默地爬回自己的小床上，背对着她，肩膀微微耸动着，像是在哭，又不敢发出声音。
杨梅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她看着小远的背影，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着，难受得厉害。
她想跟孩子说对不起，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她怕一开口，就会承认自己真的不是个好妈妈。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缝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道细长的影子，像一条蛇，悄悄爬向小远的床，又悄悄缠上杨梅的心脏，越收越紧。
第三章：摔碎的青花瓷
老周还是没回来，也没回微信。
杨梅每天都在等他的消息，等他的电话，可手机每天都安安静静的，除了广告推销之类垃圾短信，什么都没有。
她的情绪越来越差，一点小事就能让她发火。
做饭的时候盐放多了，她会把锅铲往灶台上一摔；
拖地的时候拖布沾了头发，她会对着空气骂骂咧咧；
就连小远吃饭慢了点，她都会皱着眉说：“吃这么慢，跟蜗牛似的，看着就烦”。
小远变得越来越沉默。
以前总是叽叽喳喳跟她说学校的事，现在回家就躲进房间。
要么看书，要么玩积木，很少主动跟她说话。
就算她问起学校的事，他也只是点点头，摇摇头，很少开口。
杨梅其实注意到了孩子的变化，可她没心思管。
她满脑子都是老周的冷漠，满脑子都是自己的委屈，她觉得自己已经够难了，没精力再去哄孩子。
周末的早上，杨梅正在厨房做早饭。
小远从房间里出来，手里拿着一幅画，小心翼翼地走到她面前。
“妈妈，这是我画的，给你。”小远把画递过来。
画纸上画着三个人，一个高个子男人，一个女人，还有一个小男孩，手牵着手，站在太阳底下，旁边还有一只小狗，画得歪歪扭扭，却充满了童趣。
杨梅看了一眼，心里没什么波澜，甚至觉得有点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