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室抬起眼睛：“在日本境内对前FBI探员下手？这会引起国际纠纷。”
“所以必须是干净利落，不留痕迹。”长官的声音压低，“就像从未发生过。”
安室将文件放回桌上，手指无意识地收紧。赤井秀一还活着？这个可能性像一把钝刀在他心中搅动。那个男人应该已经死了，死在来叶山道，死在他的计划中。这是早已写好的结局，为什么又要改变？
“有什么问题吗，降谷？”长官敏锐地注意到他的迟疑。
“没有，长官。”安室立刻回答，声音恢复冷静，“我会立即开始准备。”
“很好。风见会为你提供后勤支持，但行动必须绝对保密，连公安内部也不能透露。”长官走到他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个任务很危险，降谷。赤井秀一不是容易对付的角色，如果他真的还活着。”
安室微微点头：“我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一点，长官。”
离开办公室时，安室感觉自己的脚步异常沉重。走廊灯光苍白刺眼，他几乎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一下又一下，敲打着记忆的闸门。
四年前的天台，雨水也是这么冰冷。苏格兰威士忌——诸伏景光背靠着水箱坐下，胸前染开暗红色的花。那双总是温和的蓝眼睛逐渐失去焦距，最后凝固的是释然与歉意。
然后是赤井秀一站在那里，手中的枪还冒着硝烟，绿色眼眸深不见底。
「为什么？」安室记得自己嘶吼着问，声音破碎得不像自己。
「他选择了警察的荣誉。」赤井的声音平静得残忍，「我尊重他的选择。」
记忆中的雨声与现实中的重叠，安室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当他再次睁开眼睛时，所有情绪已被完美掩藏，只剩下零的冷静和波本的玩世不恭。
风见在走廊尽头等他，脸上带着担忧：“降谷先生，任务很棘手吗？”
安室轻轻笑了笑，笑意未达眼底：“正好相反，风见。这个任务再合适我不过了。”
他走向出口，雨水在玻璃门上交织成网。门外，东京的霓虹在雨中模糊成一片斑斓的色彩。
赤井秀一。如果真的是你，这次我不会再失手。
安室推开警视厅的大门，走入雨幕之中。冰冷雨水打在他的脸上，与他温热的体温形成鲜明对比。一辆白色马自达RX-7停在街对面，像一头蛰伏的猛兽。
他拉开车门坐进去，却没有立即发动引擎。车内安静得能听到雨刮器规律的摆动声。从手套箱里，他取出一个很少翻看的相册。照片已经泛黄，上面是五个年轻人的笑脸。
他的手指轻轻拂过其中一张面孔——那个有着上挑猫眼和温柔笑容的青年。景光。
“如果真的是他，”安室对着照片轻声说，声音几乎被雨声淹没，“这次我会让他付出代价。”
但他心中有个微弱的声音在质疑：你真的是为了复仇，还是只是想再次确认那个男人的生死？
安室摇摇头，甩开这个危险的念头。他发动引擎，RX-7发出低沉的轰鸣，划破雨夜的寂静。车灯照亮前方湿漉漉的街道，如同一条通往未知的道路。
第一个目的地：米花町2丁目21番地。
工藤宅。
第二章：建立监视点，首次观察“冲矢昴”
三天后，米花町2丁目23番地，一栋闲置已久的别墅二楼窗前，安室透调整着高倍望远镜的焦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