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安室几乎确定眼前的人就是赤井秀一。那种语气，那种隐含的傲气，那种只有知己知彼的对手才能读懂的暗示。
但他不能确定。这可能只是一个真正的咖啡爱好者的普通发言。
“说起来，”冲矢昴突然道，“安室先生对狙击有什么了解吗？”
空气骤然凝固。安室感觉自己的血液瞬间冷却，但面部肌肉保持微笑：“狙击？为什么问这个？”
“最近在研究弹道学相关课题，看到一些狙击案例。”冲矢昴的语气轻松得像在讨论天气，“听说日本公安中有不少狙击高手，想着您可能有所了解。”
安室的手指微微收紧，但声音依然平稳：“我只是个普通咖啡师兼侦探助手，对那种专业领域知之甚少。为什么认为我可能了解公安的事情？”
冲矢昴推了推眼镜，露出一个无害的微笑：“只是随便猜测。您看起来身手不错，可能是受过某种训练。”
试探。赤裸裸的试探。
安室轻笑一声：“我在侦探事务所工作，学过一些防身术而已。冲矢先生对弹道学的研究才令人惊讶，工科研究生会涉及这种领域吗？”
“跨学科研究有时会带来意想不到的灵感。”冲矢昴从容应对，“现代工程学与应用物理学的界限越来越模糊了。”
两人对视着，笑容依旧，但空气中弥漫着无形的刀光剑影。
“看来我们都对彼此的专业有所误解。”安室最终说道，打破僵局，“我应该回去了，咖啡厅中午时段会比较忙。”
“我也该走了。”冲矢昴点头，“很高兴与您交谈，安室先生。”
“彼此彼此。”
他们礼貌地道别，朝着不同方向的收银台走去。安室感觉到背后那道目光一直跟随自己，直到转角处才消失。
结账后，安室坐在白色马自达里，没有立即发动引擎。他的手微微颤抖，不是出于恐惧，而是兴奋。
太像了。那种隐藏在温和表象下的锐利，那种言语间的机锋，那种几乎难以察觉的挑衅。
但他还需要更多证据。一次偶遇不足以确认身份。
手机震动，风见的短信：「目标离开超市，直接返回工藤宅。需要继续跟踪吗？」
安室回复：「不必，避免打草惊蛇。继续远程监视。」
他发动汽车，驶向波洛咖啡厅。后视镜中，工藤宅的方向渐渐远去。
那天下午，安室在波洛工作时格外专注，但心思却飘向了远方。他反复回想超市中的对话，每一个细节，每一个表情，每一个语调的变化。
冲矢昴是否已经认出了他？那个狙击的问题是真的随意提起，还是刻意试探？如果他真的是赤井秀一，为什么选择如此危险的游戏？伪装身份却使用本尊偏爱的咖啡豆，甚至主动提起敏感话题？
太多的疑问，太少的答案。
傍晚时分，雨又开始下了。安室站在咖啡厅窗前，看着雨水沿玻璃滑落，模糊了外面的世界。
“安室先生，您今天好像有心事。”小梓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安室转身，换上轻松的笑容：“只是在想新菜单的事情。雨天客人少，不如早点打烊？”
“也好。”小梓开始清理咖啡机，“您今天遇到朋友了吗？中午看到您在超市和人聊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