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夜,我和商业联姻的妻子约法三章。
“楚总,合作愉快。”我递上合约,语气公事公办。
她漫不经心签了字,红酒却意外泼湿我衬衫。
指尖触到我胸口疤痕时,她突然僵住:“这伤哪来的?”
我轻笑:“十年前为个没心肝的小骗子挨的刀。”
她手中酒杯猛地摔碎在地
那正是她当年最熟悉的撒谎表情。
一、
水晶吊灯的光线过分璀璨,落在酒店顶层套房的波斯地毯上,将空气都染上一层昂贵的金边。空气里弥漫着一种奇特的混合气息,顶级的香槟,新开封的雪茄,还有若有若无的、属于新娘身上的冷冽香水味。
一场耗资千万的婚礼刚刚落幕,此刻是独属于新婚夫妇的私人时间。如果,这能算新婚夫妇的话。
江承扯了扯束得他喉结发紧的领带,动作间带着几分被精心包装后的野性。他走到落地窗前,俯瞰脚下这座不夜城,车流如织,霓虹闪烁,却照不进他眼底半分温度。他从西装内袋里抽出一份纤薄却分量十足的文件,转身,放在了铺着猩红色桌布的小圆桌上。
纸张与桌面接触,发出轻微而确定的声响。
“楚总,”他开口,声音是那种经过良好控制的低沉,听不出喜怒,只有公事公办的清晰,“这是补充协议,明确了你我婚后在集团内的权责界限,以及……私人生活的互不干涉条款。你看一下,如果没问题,签字生效。”
他的新婚妻子,楚望舒,就坐在对面的天鹅绒扶手椅里。一身敬酒时穿的暗红色旗袍,将她的身段勾勒得恰到好处,多一分则艳,少一分则素。她闻声,缓缓抬起眼。那双眼睛很好看,是标准的凤眼,眼尾微挑,本该含情,此刻却像两潭深冬的寒泉,映着灯光,也只剩下疏离的碎冰。
她没立刻去碰那份文件,而是先拿起桌上醒好的红酒,给自己倒了小半杯。殷红的液体在水晶杯壁上挂出漂亮的弧度。她指尖涂着干净的豆沙色,与酒液相映,有种克制的美感。
“江总监的效率,果然名不虚传。”她语气平淡,听不出是赞许还是讽刺。目光在协议标题上扫过,随即拿起桌上备好的钢笔,拔开笔帽。笔尖悬在签名处,似乎只是例行公事,下一秒就要落下。
就在这时,她握着酒杯的左手似乎无意识地晃了一下。杯中小半杯红酒,像是被赋予了生命,挣脱地心引力,划出一道突兀的弧线,精准地泼洒在江承白色的衬衫前襟上。
迅速晕开一片刺目的猩红,湿漉漉的布料紧贴皮肤,勾勒出结实的胸肌轮廓。
“抱歉。”楚望舒放下酒杯和钢笔,抽了张纸巾递过去,动作流畅得看不出丝毫破绽,仿佛真的只是一次意外。
江承眉峰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没接纸巾,只是垂眸看着自己胸口的狼藉。湿冷的黏腻感隔着布料传来,并不舒服。他抬手,解开了衬衫最上面的两颗扣子,试图让呼吸顺畅些,也露出了锁骨下方一小片肌肤。
以及,一道隐约可见的、陈旧疤痕的顶端。
楚望舒递出纸巾的手还悬在半空,她的目光,却像是被磁石牢牢吸住,钉在了那道疤痕上。她的动作彻底僵住,连呼吸都仿佛有了一瞬间的停滞。刚才那份掌控全局的漫不经心,如同脆弱的玻璃面具,出现了细微的裂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