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秦筝，丹道峰一个普通弟子。
我的人生信条很简单，药材不会骗人，丹火不会骗人，丹炉更不会骗人。
所以当柳霏师姐指着我的鼻子，说我的“蕴灵丹”里加了禁药“催灵粉”的时候，我一点都不慌。
她说我为了赢，不择手段，毁人根基。
峰主皱眉，长老不语，同门看我的眼神都变了。
他们都在等我辩解，等我哭，等我闹。
我什么都没做。
我只是抬起头，对着执法的严长老，轻轻说了一句：
“请长老，开溯源镜。”
因为我知道，这世上，嘴巴会撒谎，人心会变化。
但丹炉，它永远，只会说真话。
1
丹道峰的清晨，药味比雾气起得还早。
我叫秦筝，天不亮就醒了。
不用看窗外，鼻子闻一下，就知道今天是什么天气。
空气里有“龙须草”的干涩，带着一点土腥气。
这是要出太阳了。
我起身，穿上外门弟子的灰布袍子。
袍子洗得发白，袖口磨出了毛边。
但我不在乎，袍子干不干净不重要，手才重要。
我走到水盆边，用皂角仔仔细细洗了三遍手。
从指尖到手腕，每一个缝隙都不放过。
炼丹师的手，比脸金贵。
走出房间，院子里已经有人在忙了。
是柳霏师姐。
她永远比别人早，也永远比别人……动静大。
“都什么时候了还睡！药田里的露水都要晒干了！”
她对着几个刚睡醒的师弟吼。
嗓门又尖又亮。
我没理她，径直走向自己的三号丹炉。
丹炉是昨晚就清理干净的，黑沉沉的，蹲在那里。
我伸手，轻轻拍了拍炉身。
“老伙计，今天也拜托你了。”
炉身传来一点温热的余韵。
柳霏的声音又从背后飘过来。
“秦筝，你倒是清闲。仗着自己有几分天赋，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我没回头。
“师姐早。”
我的声音很平，听不出什么情绪。
她大概是觉得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有点不爽。
脚步声重重地踩过来。
一股浓郁的脂粉香气混着药草味冲进我的鼻子。
我不动声色地往旁边挪了半步。
我不喜欢这个味道，会影响我对药性的判断。
“今天就是月度评比了，”她在我身边站定，声音压低了些，“别以为次次头名都是你的。”
我终于转过头，看着她。
柳霏长得不差，就是眼神太锐利，带着钩子。
“师姐的‘清心丹’，火候又精进了。恭喜。”
我说的是实话。
昨晚我闻到她丹炉那边飘来的药香，丹气凝而不散，是成丹的上佳品相。
她愣了一下。
大概是没想到我会夸她。
但她很快又恢复了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算你识相。”
她丢下这句话，扭着腰走了。
我看着她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
丹道，求的是一个“纯”字。
药材要纯，丹火要纯，心，更要纯。
心不纯，丹，走不远。
我收回目光，开始准备今天的开炉。
评比的丹药是“蕴灵丹”，二品丹药，不难。
难的是，如何把一枚二品丹药，炼出三品的品质。
这是我的追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