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之后，一行十二人从张家古楼出发，往西王母遗迹的方向去。队伍里除了张起灵、张承业，还有十个张家子弟，都是精挑细选的好手，每人都背着足够半月用的干粮和防身的家伙。
张承业走在队伍最前面，手里拿着一张古地图，时不时回头瞪张起灵一眼，像是怕他突然跑了。
张起灵走在队伍中间，手里攥着一块黑色的玉佩，那是大长老给的，说能在陨玉阵里辨明方向。玉佩触手生凉，上面刻着繁复的纹路，像无数条缠绕的蛇。
他总觉得这玉佩有点眼熟，好像在老猎户的小屋里见过类似的图案，可具体在哪里，又想不起来了。
走了七天，他们进入了塔克拉玛干沙漠的边缘。黄沙漫天，风里带着滚烫的沙粒，打在脸上生疼。
有个年轻的子弟忍不住抱怨：“承业哥，这鬼地方什么时候才到啊？我水壶里的水都快喝完了。”
张承业瞪了他一眼：“急什么？按地图走，还有三天路程。要是走丢了，让沙蝎把你啃得连骨头都不剩。”
那子弟缩了缩脖子，不敢再说话。张起灵却停下脚步，蹲下身，用手指捻起一点黄沙。沙子里掺着几丝暗红色的东西，像是干涸的血。
他抬头看向远处的沙丘，眉头微微皱起，那方向，有一股很淡的腐臭味，混在风沙里，不仔细闻根本察觉不到。
“往这边走。”张起灵站起身，指了指另一个方向。
张承业立刻炸了：“你疯了？地图上明明标着往那边走！你想让我们都迷路吗？”
“那边有尸气。”张起灵的声音很平静，“而且，地图上的路线，是十年前的。这十年里，沙丘移动了至少三里。”
“尸气？你怎么知道？”张承业冷笑一声，“你不过是个捡来的野种，懂什么沙漠里的规矩？我看你就是想故意带错路！”
张起灵没跟他争，只是从背包里拿出一个小小的铜铃，那是老猎户教他做的，遇到尸气或者瘴气，铃舌会轻轻颤动。
他把铜铃举起来，风一吹，铃舌果然“叮”地响了一声，声音微弱却清晰。
队伍里的人都愣住了。有个年纪稍大的子弟迟疑道：“承业哥，要不我们听小叔的？这铜铃我爹也有一个，确实能测尸气。”
张承业脸色铁青，却也知道众怒难犯。他狠狠地瞪了张起灵一眼，咬着牙说：“好，就按你说的走。要是走错了，我第一个拿你是问！”
张起灵没说话，转身往自己指的方向走去。他的脚步很稳，每走几步就会蹲下身查看沙地的痕迹，老猎户教过他，沙漠里的风虽然会掩盖痕迹，但沙粒的密度不一样，只要仔细看，就能找到被人踩过的印迹。
走了大约两个时辰，前方出现了一片低矮的土坡。土坡上布满了孔洞，像是被什么东西挖过。
张起灵停下脚步，示意大家别动。他从背包里拿出一把短匕，小心翼翼地走到土坡前，用匕尖挑开一块松动的土块。
土块下面，露出了半只腐烂的手。手上戴着一个银色的镯子，镯子上刻着“西王母”三个字。
“是考古队的人。”张承业走过来，脸色终于变了，“看来这里真的有问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