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话音，在空旷的石阶上回荡。
幻象们，全都静止了。
他们脸上的表情，凝固在了那一刻。
然后，我听到了。
一声非常、非常轻微的，像是电路短路时发出的，“滋啦”声。
从石阶的深处，传了出来。
广场上。
执事长老手里的酒葫芦，掉在了地上。
他死死地盯着水镜里，那个盘腿坐在台阶上，翘着二郎腿吃水果的，我的身影。
他的嘴唇在发抖。
“她……她……她在跟问心梯的器灵对话？”
“疯了，这个弟子，彻底疯了！”
6
我这一番操作，直接把问天梯给整不会了。
所有的幻象，都跟被按了暂停键一样，保持着各种奇葩的姿势，一动不动。
我爹指着我鼻子的手，僵在半空。
我娘擦眼泪的动作，停留在脸上。
那个李修言，还保持着仰天长啸的悲愤表情。
场面一度十分滑稽。
我悠哉地吃完第三个灵果，拍了拍手。
“怎么？死机了？需要我帮你重启一下吗？”
“滋啦……滋啦啦……”
电流声越来越明显。
整个空间，开始轻微地震动。
头顶上，黑黢黢的虚空，像是老旧的电视屏幕一样，闪烁起了雪花点。
我明白了。
这不是死机。
这是系统快要崩溃了。
我站起身来。
“喂，梯灵，我知道你在。别装了。再这么下去，你这个核心程序就要烧了。到时候，整个问心梯都得报废。这可是宗门的宝贝，弄坏了，你我都担待不起。”
震动，停了。
雪花点，也消失了。
那些静止的幻象，像融化的蜡像一样，慢慢地，扭曲着，汇集到了一起。
最后，在我面前，形成了一个半透明的，模糊的人形光影。
它没有五官，只有一个大概的轮廓。
“你……是谁？”
一个断断续续的，分不清男女的电子合成音，响了起来。
总算出来了。
我松了口气。
再不出来，我真怕它把自己玩崩了。
“我是谁不重要。”我说，“重要的是，你这个程序，是谁写的？逻辑漏洞这么大，他是怎么通过验收的？”
人形光影，似乎被我的问题问住了。
它沉默了很久。
电流声又响了起来，似乎是在进行高速运算。
“程序……是主人……写的。”
“主人……是归元宗的……创派祖师。”
哦，原来是祖师爷的手笔。
怪不得。
年代久远，系统版本太老，可以理解。
“那你主人呢？”我问。
“主人……已经……羽化……了。”
“羽化了？”我皱了皱眉，“那谁负责给你做后期维护和系统升级？”
“没有……维护……”光影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委屈？
“一千年……了……没有……人……升级……”
我靠。
一千年没更新过的老古董系统？
还在裸奔？
这能运行到现在，没被病毒攻陷，简直是个奇迹。
我看着这个可怜的梯灵，忽然有点同情它了。
就像看到一台还在用着XP系统的老电脑，卡得要死，但还在勤勤恳懇地工作。
“好吧，我明白了。”我点点头，“所以，你这一千年，就一直用这套老掉牙的剧本，来考验弟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