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喻柠将那张写着计划的纸张从一旁拿起来站起身，“那我先上楼了秦先生。”
看着女孩略显失落的步伐，秦序臣沉寂片刻，“喻柠。”
喻柠转过身，原本沮丧的眸子霎时光亮：“怎么了秦先生？”
这声秦先生叫的格外甜美。
秦序臣起身，走至她身前，薄唇滚动：“周末我有时间。”
喻柠几乎是立马接上：“那好呀！周六我们可以一起去逛超市，周天可以去看个电影。”
秦序臣愣了片刻。
喻柠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回答得太快了。
似乎有点露馅。
其实刚刚转过去时她心里有在想，秦序臣会不会心软叫住她。
看来高冷之神还是会可怜别人。
那几步她走得很慢，并不是故意，但也带着点意味在里面。
可她是真的伤心，想了好半天的计划就这么被他冷声否决，自己死去的脑细胞该多难过。
看着秦序臣盯着自己沉默的表情，喻柠心里又开始打鼓。
是不是又要说不行？
“可以。”秦序臣开口，“按照你的计划来。”
太棒了！
喻柠真想把秦序臣抱起来转一圈，然后在他脸上疯狂亲亲，大声告诉他：“心软的神！”
然而她不敢
“那我先上去洗澡啦！”
一改沮丧步伐，喻柠噔噔噔迈着轻快步调跑上楼，一把推开房门钻进去。
将喻柠前后反差尽收眼底的秦序臣有些沉默。
为什么会这么开心。
两天后，闹钟铃声还没响起，喻柠一骨碌爬起来穿好衣服。
这两天没有第一次去秦序臣房间那么紧张，虽然每天四点要醒来一趟回自己房间，但轻车熟路之后睡眠质量越来越好。
可能秦序臣真是她的天选之人，睡在他身侧总有一种不断补给能量的幸福感。
好像能听到寿命一格一格蹭蹭上涨的声音。
今天约了秦序臣去逛超市，她不能起太晚。
洗漱好之后推开门，秦序臣已经坐在楼下喝着咖啡，听到动静缓缓抬眉看上来。
这是难得的第一次在早上两人相遇，喻柠看着秦序臣深邃眼眸，愣了一下，自动举起手臂，“嗨，早上好呀！”
秦序臣平静眸色中有一丝错愕，“早上好。”
“夫人，下来吃早餐啦。”明显感觉到今天气氛轻松很多，周姨也忍不住笑着朝喻柠挥动了下手臂，“煮了夫人最喜欢的玉米粥。”
和昨天一样，秦序臣听见噔噔噔清脆的下楼声，不等他看过去，喻柠已经坐在他对面，对他露出明媚的笑容：“吃完之后我们就出发去逛超市吧。”
“嗯。”秦序臣淡淡应了一声。
在他看来，超市只是销售商品的地方，只需要到达目标区买到自己想要的商品就可以离开。
听到喻柠说到“逛”，洞察一切的眸子出现片刻迟疑。
实际上他和喻柠不需要亲自去买东西，交给周姨就可以。
那时候他也是这么想的，但面对她期待的眼神，他鬼使神差点了头。
站在商超门口，喻柠突然感到秦序臣和这里的违和。
基本没有见过穿着西装的总裁亲自来超市买东西。
瞥见喻柠嘴角藏不住的笑，秦序臣淡淡看过去。
“这个，我们得要推个推车。”见状喻柠立马拿过旁边推车放到自己面前，“走吧，我们去里面看看。”
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出现在视线里，接过推车。
喻柠往旁边看过去。
“走吧，去拿你想要的。”秦序臣神色平静，口吻很淡说道。
“哦，好。”喻柠忍不住去看他那只手。
真漂亮啊。
最感兴趣的是生活区，扑面而来是各种洗护用品的香气，喻柠停住脚步，“去看看新品沐浴露。”
秦序臣走在身后，瞥见那一排排各种颜色的洗护用品，略微凝神。
“这个新品沐浴露是哈密瓜味道的，好香啊。”
“这个颜色好好看，好晶莹的紫色，薰衣草的么。”
“怎么会有这么多香味的香皂，紫葡萄的？想要。”说着又去看另一块，“青提茉莉？，包装好漂亮。”
“还有羊奶的，看着好温厚，用起来肯定很滋养。”
秦序臣站在一侧静静看着，女孩仿佛不是在买生活用品，而是在逛艺术馆。
不同的味道，不同的包装，都会吸引她的兴趣。
对于一块再简单不过的香皂，她也能发出天然的赞美。
最后下来，他看见购物篮中多了两瓶沐浴露，一种是橙色，一种是青色，而同样品牌同样效用的香皂，她买下了所有味道。
喻柠看着眸色微露疑惑的秦序臣，郑重其事拿起那两瓶沐浴露诚恳看着他：“你想用哪一个味道？”
她介绍：“这个是哈密瓜，这个是青苹果”
秦序臣平静的面色中隐约浮现一抹难以抉择的痛苦。
察觉秦序有些为难，喻柠主动说：“这个青苹果给你，洗起来会有种淡淡的青涩感，但对皮肤很好。”
秦序臣没有拒绝：“都行。”
都是水果，没有区别。
出去后路过一家抓娃娃机，喻柠脚步停下来。
秦序臣顺着她视线看过去，机器里没有什么，只是些颜色鲜艳的玩偶。
喻柠转过头看他，眼睛亮亮的：“我们玩一下怎么样？”
她很喜欢里面那只绿色毛绒怪，丑萌丑萌。
“你想要哪只？”秦序臣弯下腰身，和她同水平线去看她目光锁定的娃娃，“那只绿色的吗？”
喻柠从对方微顿的语气中感受出他的怀疑。
她有点害羞：“没错，就是那只绿色小怪物。”
那抢眼的绿色有些闪到秦序臣眼睛，在他所处的环境中，这种过分活跃的颜色很少见到。
他也没见过这么丑的玩偶。
喻柠渐渐超出了他的认知。
“好。”他目光收回，“买下它。”
“等等！”喻柠叫住他，情急之下抓住他手腕。
仿佛被烫了一下，秦序臣眸色沉重，转过身看她，声音放得很低：“怎么了？”
感受到对方目光落在手上的冷然，喻柠立马放开。
“不用买，我们自己慢慢抓。”喻柠讪讪笑着，不敢再去看他眼神，声音渐弱：“这样抓到的娃娃才更有成就感。”
他刚才的眼神好吓人，这么不喜欢自己碰他么。
喻柠苦恼地轻微抿着唇，刚刚可能太明显了。
但这个真不是故意的。
秦序臣什么也没说，去前台找工作人员兑换游戏币。
喻柠站在原地还处在刚刚被吓到的余韵中，秦序臣已经走过来，将装着满满当当游戏币的篮筐放到娃娃机上，沉稳着略显性感的声音：“开始吧。”
喻柠的苦恼一下消散，那个丑萌的小怪物她一定要抓到。
秦序臣站于一侧，长睫敛住眼底神情。
她慌忙之中抓住自己手腕那一瞬，皮肤有种烧灼感。
不同于轻微擦过，这次接触的面积超出范围。
他静静看着女孩小心翼翼的操作，思绪回拢。
一次，两次，三次……
都失败了。
女孩脸上渗透出淡淡的失望，但这种失望只持续短短几秒，她兴致很高，失败一次就重开一次。
一直失败了二十五次。
她比他想象中更有耐心。
喻柠坐到娃娃机前的椅子上，怀疑这个机器是不是有问题。
秦序臣站在她旁边让她有轻微焦虑感，失败对她来说不重要，只是担心他在一旁看着她失败了这么多次开始失去耐心。
想到这里，喻柠感觉自己失去了对于娃娃的兴趣。
她站起来，声音听不出来丝毫郁闷：“我们走吧。”
一贯的敏锐性使得秦序臣在这一刻意识到这其中可能有自己的原因，喻柠看向娃娃是满眼喜悦，偷偷看着自己时隐隐带着不安。
他胸口有些闷。
“我试试。”他沉声开口，拿起三枚游戏币投进去。
银色的爪子在娃娃上方摇摇晃晃，最后一刻目光落定，他按下按钮。
喻柠眼神忽然紧张起来。
爪子抓起小怪物走了片刻，离出口只有一点距离。
喻柠心悬到嗓子眼，水眸睁圆。
轻轻的一声，小怪物和入口擦边而过。
并没有掉落出来。
秦序臣几不可察皱了下眉，喻柠见状锐评：“这机器脑子肯定坏了。”
看到秦序臣微微绷紧的下颌，喻柠语气放软：“我们回家吧，其实那个娃娃我也没那么喜欢。”
喉结轻轻滑动了下，秦序臣目光专注看着掉在旁边的绿色丑东西，声音温柔下来：“等等，我再试试。”
娃娃机的设计中一定是有概率让消费者抓到玩偶，如果一直抓不到，那他们也不用做这门生意。
三枚游戏币叮咚一声投进去，发出清脆的响音。
喻柠静静坐回椅子上，两只手撑着椅子边缘倾身看着娃娃机里的动作，余光偷偷瞥了眼秦序臣侧脸。
他睫毛很长，微微上扬又根根分明，脸色总是很淡很冷，眼神时常沉郁，看着格外深邃。
他话很少，对于语言似乎有些吝啬，不经意看人时有淡淡的压迫感，最初她以为他可能难以相处，但到目前为止，好像也没有她想的那么糟糕。
棘手的是，他不太喜欢她触碰她。
要命的是，她又必须要亲近他。
看样子只能装作更加自然地触碰，在他冷冰冰的眼神看过来时赶紧撤回。
短暂时间里，喻柠脑海已经浮现好几种想法。
“抓到了。”她正想着，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她回神之际，那只绿色丑萌怪物已经在眼前放大。
“给你。”秦序臣把玩偶送到她手里，沉稳的口吻中似有一丝惬意，“走吧，回家。”
喻柠和丑萌怪物对视两眼。
啊啊啊啊啊，好丑好丑，好喜欢好喜欢。
摸到毛茸茸的触感，喻柠忍不住发出欣喜的声音。
女孩雀跃的声音吸引秦序臣回眸。
娃娃机旁，穿着杏黄色裙子的女孩正对一只绿色的丑东西上下其手，摸好了又将丑东西温柔举起来，小脸轻蹭上去，眉眼写着满足。
秦序臣瞳仁微凝，下一秒开始审视那只绿色玩偶。
浑身绿色绒毛，橙色圆圈眼睛，长着粉红大嘴巴。
无论从哪个部位来看，都有些辣眼睛。
他转过身去，嘴角很浅勾了一点冷淡弧度。
也算有点滑稽的可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