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德坤眯着眼,眼中精光闪烁:“玉娇,你这场戏演得妙极了!如今舆论已起,接下来,就是要步步紧逼,让所有人都认为李默母子薄情寡义。要么,他们迫于压力承认你的身份;要么,就得交出那真正的信物!只要信物到手,或者你名分既定,这将军府的余荫,便是你我囊中之物!” 他仿佛已看到自己凭借此事攀上更高枝头,官运亨通的情景。
婉心楼后院,刘静忧心忡忡地对李默说:“默哥哥,那马玉娇绝非善类。我仔细观察过,她诉说将军府旧事时,眼神飘忽,细节含糊,分明是心中无底,临时编凑。你千万要沉住气,莫要中了他们的圈套。”
李浩也寻了个机会,私下找到李默,神色间充满矛盾:“默哥儿,如今满城风雨,赵通判在青州势力不小,马玉娇又占了‘苦主’的名分……你……唉,何必与他们硬碰硬?不如……暂且虚与委蛇,认下这门‘亲’,或许还能借此与赵通判搭上关系,未必是坏事……” 他话说得含蓄,眼神却泄露了他内心的挣扎——既想利用此事为家族谋利,又对算计兄弟感到一丝愧疚。
李默听着好友的“劝告”,看着日渐憔悴却依旧强撑的母亲,心中五味杂陈。他默默将疑惑与烦闷压回心底,更加勤勉地打理酒楼,用忙碌对抗着外界的纷扰。
第四章 步步紧逼,风雨欲来
马玉娇的表演愈发变本加厉。她不知从何处打听到李默幼时曾偶然吟诵过一首咏竹诗,便在一次士绅聚会上,泪眼婆娑地宣称:“‘未出土时先有节,到凌云处仍虚心’……这、这是家母生前最常吟诵的诗句啊!李默公子如何得知?莫非……莫非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又将李默少时救助路边小乞丐的事,编排成自己“为保护年幼的‘弟弟’,被恶仆推搡,手臂上至今留疤”的英勇事迹,还刻意撩起衣袖,展示一道似是而非的浅痕。她演得情真意切,涕泪交加,成功煽动了许多不明真相之人的情绪,对李默母子的指责愈发尖锐。
赵德坤趁势加大压力,以“为马姑娘主持公道,亦为厘清可能存在的贵胄血脉”为名,几次三番派人“劝说”苏婉,要求她公开说明情况,或出示“可能存在的、能证明李默身份的信物”,以正视听。苏婉态度坚决,始终闭门谢客,婉心楼的生意因此大受影响,往日座无虚席的大堂,如今常常空着一半座位。
起初,马玉娇得意非凡,但接连几次,她散布的谣言总会被人在关键时刻无意间揭破,比如刘静“不小心”说漏嘴李默救人的具体年份,那时马玉娇根本不在青州;或是指使去闹事的人莫名其妙吃了瘪。她开始感到一丝不安,私下对赵德坤说:“德坤,我总觉得不对劲。那李默看似不声不响,可每每到了紧要关头,总像有贵人相助……他会不会,没我们想的那么简单?”最初的轻视,渐渐被一种莫名的忌惮所取代。
刘静不再坐以待毙。她利用平日里结下的人脉,暗中寻访,终于找到了当年因马玉娇偷窃绣品而将其辞退的布庄老掌柜,好说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