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屿回来的时候,眼睛是红的。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把家里仅剩的一点米,都煮成了饭,摆在我面前。
“阿晚,吃吧。”
我看着他,眼泪再也忍不住。
“对不起,陆屿,都是我连累了你。”
他伸出粗糙的手,帮我擦掉眼泪。
“傻丫头,说什么呢。”他咧开嘴,想对我笑,却比哭还难看,“大不了,我们离开这里。”
离开?
我们能去哪里?
我知道,只要傅谨言想,无论我们走到天涯海角,他都能找到我们。
那天晚上,陆屿和我谈了很久。
他问起了我过去的事。
我没有隐瞒,将那些破碎的,属于秦晚的记忆,一点点告诉了他。
包括那个金碧辉煌却如同牢笼的家,那个喜怒无常,控制欲极强的丈夫。
“所以,你是因为不想和他在一起,才逃出来的?”陆屿问。
我摇了摇头。
“我不记得了。我只记得一场很严重的车祸,醒来的时候,就在你家了。”
“那……你想回去吗?”他问得格外艰难。
我想吗?
一边是富贵滔天,却冰冷窒息的牢笼。
一边是清贫如洗,却温暖自由的家。
我看着陆屿布满血丝的眼睛,和他眼底深藏的恐惧,心里有了一个答案。
“不想。”我说,“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陆屿的身体猛地一震。
他看着我,眼眶慢慢变红了。
他一把将我拥入怀中,抱得很紧很紧,像是要把我揉进他的骨血里。
“阿晚,有你这句话,就够了。”
第二天,陆屿做了一个决定。
他要去见傅谨言。
他要去告诉那个男人,我是他的妻子,他不会放手。
我拦不住他。
我只能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通往傅谨言营地的路上。
我的心,一直往下沉。
我总觉得,会出事。
5
一个小时后,陆屿回来了。
是被两个保镖架回来的。
他浑身是伤,嘴角淌着血,额头也破了,走路一瘸一拐。
我冲过去,扶住他。
“陆屿!你怎么样?”
他推开我,摇摇晃晃地站稳,眼睛死死地盯着跟在后面的傅谨言。
傅谨言慢悠悠地走过来,手上拿着一块白色的手帕,正在擦拭指节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
“不自量力。”他淡淡地吐出四个字。
“傅谨言!”我冲他喊,“你凭什么打人!”
“打他?”傅谨言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秦晚,你是不是忘了,三年前你是怎么从我身边消失的?”
我的心一紧。
“三年前,你为了一个刚认识不到一个月的野男人,不惜策划车祸假死来摆脱我。”
他的声音不大,却像一颗炸雷,在我耳边炸响。
我……策划车祸?
“不可能!”我下意识地反驳。
“不可能?”傅谨言从口袋里拿出一支录音笔,按下了播放键。
一个女人的声音传了出来,带着哭腔和哀求。
是我的声音。
“傅谨言,我受够了!我不要再当你笼子里的金丝雀!我要自由!”
“自由?秦晚,我告诉你,这辈子你都别想离开我。”这是傅谨言冰冷的声音。
“是吗?那我就死给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