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陆聿白的哥嫂在一场突如其来的车祸中,不幸意外去世。
当时同车的还有陆聿白和陆星辰两人。那天陆聿白从美国研究生毕业回国度假,哥哥全家去机场接他。
久未见面,大家谈笑风生,突然一声巨响,突如其来的巨大冲击力将车身撞得失去了平衡,车祸在瞬间发生。
陆聿白来不及多想,他一把将小星辰抱在怀里,奋力推开车门,跳出车外。
当他转过身想去救哥嫂时,倾倒的车突然间爆炸,整辆车瞬间被熊熊大火吞噬,他只能选择抱着两岁的侄子快速后退,眼睁睁看着哥嫂葬身火海却无能为力。
那种失去亲人的痛苦,让陆聿白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陷入深深的自责,无法自拔。
那场车祸,改变的还有陆聿白的人生,他放弃了已经拿到手的纽约大学计算机博士offer,回到港城,接手哥哥留下的陆氏集团。
这几年,他将所有精力都放在家族事业上,整个人变得禁欲高冷,生性凉薄,不近人情,情绪更是变幻莫测,翻脸比翻书都快。
如今的陆聿白已经成了港城最惹不起的人物,就连他的几个发小也得看他的脸色行事。
想到侄子陆星辰,陆聿白的心情就变得格外沉重。
三年过去了,他依旧无法释怀。
哥哥留下的独子——陆星辰,在目睹父母车祸葬身火海后,受到惊吓,从此不再说话。
这几年,陆聿白为了侄子四处拜访专家名医,尝试了无数办法,却收效甚微。
陆氏集团在他夜以继日的不懈努力下,已经崛起。
但陆星辰的沉默,成了陆聿白的一块心病,他常常在深夜从噩梦中惊醒,夜不能眠,觉得自己愧对死去的哥嫂。
陆聿白的太阳穴又开始一阵阵的跳痛,眼眶也跟着刺痛起来。
头痛是老毛病了,他去医院看过,脑部基底动脉痉挛,长期失眠加上精神过于紧张焦虑造成的,现在不吃止疼药根本无法缓解,且症状有加重的趋势。
陆星辰今年5岁了,迟迟不开口说话,陆聿白无法不焦虑。
他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小瓶药,往掌心里倒出几片,直接丢到嘴里,伸手在水龙头下接了捧凉水,送到嘴边,仰头将药吞下,又用冷水洗了把脸,缓了缓神,转身向门外走去。
陆聿白刚推开卫生间的门,一个香软的身体迎面撞进了他的怀中。
作为港城顶级的钻石王老五,觊觎陆聿白的女人很多,这种投怀送抱的事情不是第一次了。
陆聿白眉头紧蹙,眼神犀利,周身笼罩着狠戾的气息,他翻转手腕刚想把来人甩出。
“陆总,是许老师,”等在门口的林策看清来人,紧急提醒道。
陆聿白已经伸出去的大手又收了回来,一同带回来的还有女人娇软的身体。
他低头看着怀里醉眼迷离的女人,小脸此刻绯红得像是雨打的玫瑰,她长睫扬起,美眸含笑看向陆聿白,眼角一颗泪痣愈发滟潋,有些站立不稳。
“对,对不起,”许多多喝得有点难受,她想去卫生间,谁知刚走到门囗,门从里面打开了,她纤细的小手抵在男人坚实的胸膛上,努力想让自己站稳,可脚下却如同踩在云端,不听使唤。
隐隐的暗香裹挟着酒香阵阵袭来,陆聿白戴着佛珠的左手掌心下是女人纤细的腰肢,胸前传来柔软而有弹性的触感,陆聿白的瞳孔骤然收缩,呼吸仿若停滞了几秒。
“陆总,许老师今天心情不好才多喝了几杯,她失恋了,您别和她计较,”看到陆聿白瞬间阴郁的脸色,那眼神复杂得难以形容。林策生怕他当场翻脸,毕竟能找到陆星辰喜欢的老师,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急之下,他脱口而出。
“嗯?”陆聿白鼻子轻哼,冷眼看向林策,眼神凌厉冷漠,极具攻击性。
“千真万确,我下午和小少爷陪许老师回宿舍时,亲眼看到她男朋友劈腿了,”林策连忙解释道。
“讨厌,别挡我上厕所,”许多多急于上卫生间,她强睁开愈发沉重的眼皮,赶苍蝇似的挥了挥手。
醉酒的人手没轻重,啪的一下,抡在了陆聿白棱角分明的侧颜上。
林策见状顿时噤了声,他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儿,大气儿不敢出一声。
真是酒壮怂人胆,林策神情紧张地看向陆聿白。
陆聿白的脸冷不防被挨了一下子,他深邃的眸底搅动着不悦。
这女人是吃了豹子胆了?居然敢打老子?
他刚想发作,谁料,怀里的女人双膝一软,整个人向地面滑去。
陆聿白略带薄茧的大掌一把捞起许多多,他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她,嗓音磁哑,“你想上卫生间?”
“嗯,”许多多这回听清了,她粲然一笑,重重地点了点头。
卫生间门口,宾客来回出入,不时有人回头朝这边张望。
“这是男卫生间,我带你去女卫生间,”陆聿白眸光有些意味不明,怀中的小女人此刻娇媚得有些过分。
他一把扯下身上的西装外套,罩在女人头上,劲瘦有力的手臂稍一用力,直接圈拢着女人的细腰将她打横抱起,迈开大长腿沿着宴会厅的边侧疾步向门口走去。
林策不由得愣了一下,连忙掏出手机,一路小跑紧跟其后。
此时,宴会厅里灯光异常昏暗,舞台上一个二十层的塔形蛋糕正闪烁着点点烛光,来宾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舞台中央那穿着酒红色抹胸礼服的安琪身上。
安致远正陪着女儿安琪在吹蜡烛许愿,只有陈述和周亦行注意到陆聿白似抱着一个人一闪而过。
“WOC,我不是在做梦吧?快看,陆爷居然抱了个女人,”周亦行赶紧推了推陈述,示意他看向门口。
“我去,太阳从西边出来了,这小子这几年不近女色,我还以为他要当和尚。”陈述目光追随着陆聿白匆匆离去的背影,小声嘀咕道。
“难道是那个老师?”周亦行猛然反应过来,两人不约而同看向刚才那个角落,只见角落里的座位上空无一人,刚才那个身穿黑色斜肩礼服的女孩早已杳无踪影,只剩下桌上几个东倒西歪的空酒杯。
“这老师挺敢喝啊,红酒、白兰地来者不拒,”陈述看着桌上高矮不一的空酒杯笑着调侃道。
“这可是送上门的机会,陆爷再不把她拿下,我都看不起他,”周亦行酸溜溜地说。
“你也就现在痛快一下嘴,我借你一万个胆,你都不敢当陆爷的面说这话,”陈述毫不留情地戳穿他。
周亦行有些不服气,鼻子轻嗤,“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