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此而已？”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吓人。我甚至能感觉到他指尖的微颤。他把我拉近，灼热的呼吸几乎喷在我脸上，眼底翻涌着滔天的巨浪，混杂着震惊、狂怒和一种我从未在他眼中见过的、近乎绝望的困惑，“好一个仅此而已！舒念安，你当年分手分得那么绝，是不是就因为这个？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你怀孕了？！”
最后几个字，他几乎是吼出来的，声音震得我耳膜嗡嗡作响。
手腕被他攥得生疼，眼泪差点被逼出来。我看着他近在咫尺的、因为激动而微微扭曲的英俊脸庞，看着他眼中那几乎要撕裂我的痛苦，积压了五年的委屈、愤怒、独自抚养孩子的艰辛，还有此刻被他逼问的恐惧，瞬间冲垮了理智的堤坝。
“是！我知道！那又怎么样？！”我失控地朝他吼了回去，泪水终于决堤，“告诉你然后呢？让你家那高高在上的老爷子、老太太，像看什么脏东西一样看我和我的孩子？还是让你为难地在我们中间做选择？江临，当年是你不要我的！是你选择听家里的安排去联姻！是你放弃我们的！现在你凭什么来质问我？！小树是我一个人的！我把他养大，不需要你假惺惺的关心！你当好你的园长就行了！离我们母子远点！”
我用力甩开他的手，因为用力过猛，身体踉跄了一下。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怎么也止不住。积压了太久的情绪，在这一刻彻底爆发。
江临被我甩开的手僵在半空，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他像被雷劈中一样，僵在原地，死死地盯着我，眼神里那滔天的怒火消失了，只剩下巨大的、空茫的震惊，以及一种被我的话语彻底击垮的苍白。
“联姻……你……”他的嘴唇翕动着，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半天才发出嘶哑的声音，“当年我家里……是提过……但我拒绝了！我那天去找你，是想告诉你我拒绝了家里的安排！我想跟你一起扛！可你呢？你只给我发了一条短信，‘我们分手吧，我累了，别再找我’，然后你就消失了！电话拉黑，人搬走，像人间蒸发一样！舒念安，你连一个当面质问我的机会都不给！你凭什么……凭什么就断定我放弃了我们？凭什么就替我做了决定，连……连孩子的事都瞒得死死的！”
他的声音从最初的嘶哑，到最后几乎是低吼，每一个字都像带着血，砸在地上，也砸在我心上。
我彻底懵了。
什么？他拒绝了联姻？他去找我……是要告诉我这个？
可是……可是那天我明明收到了那条匿名彩信！照片上，他和他母亲给他安排的那个门当户对的女孩，在一家高级餐厅共进晚餐，相谈甚欢。发信人还说：“看到了吗？这才是他该有的选择。别纠缠了，给自己留点体面。”
紧接着，他母亲的电话就打了过来，语气冰冷而倨傲：“舒小姐，江临和宋小姐的婚期定了。请你自重，不要再打扰他的生活。”
双重“铁证”之下，我万念俱灰。骄傲被碾碎，爱情成了笑话。我甚至没有勇气去质问他，只觉得自己像个彻头彻尾的小丑。所以，我选择了最决绝的方式离开，用一条冰冷的短信结束了所有，拉黑一切，连夜搬离了那个承载了我们所有甜蜜和痛苦的城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