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有人杀了我十二次。”
“正常。”他头也不抬,“本店不接待普通心理问题。”
直到我画下凶手的印记。
他眼神一亮:“咨询费不要钱,用你下次死亡的录像带支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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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夏又死了。
这一次,是被一根钢琴线从背后勒断了喉骨。
冰冷的金属嵌入皮肉的感觉,连同窒息带来的肺部灼烧感,清晰得如同烙印。
她猛地从床上弹起,冷汗浸透了睡衣,心脏像被重锤擂击,疯狂地撞击着胸腔。
窗外,天刚蒙蒙亮,熟悉的闹钟还没响。
第十二次了。
不,加上刚刚那次,是第十三次。
她像个卡在劣质恐怖片里的配角,一次次重复着被同一个男人追杀的同一天。
报警?试过,第三次循环时,她被当成疯子赶出了警局。
逃跑?试过,最远的一次她跑到了邻市,结果在酒店浴室里被溺毙。
躲藏?试过,她甚至把自己锁进银行金库,醒来时却依旧躺在自家床上,而那个男人,如同鬼魅,总能找到她。
绝望像冰水,早已浸透骨髓。
但这一次,第十二次死亡时,那个男人在她耳边低语的话,比死亡本身更让她恐惧:
“第十二次了……你的‘味道’,越来越清晰了。”
他不再是机械地杀戮,他在享受,在……品尝。
必须做点什么!任何可能!
城市边缘,一条僻静的老街角落,挂着一块歪斜的招牌——“墨珩心理咨询”。
评论软件上只有零星几条差评:“医生帅得不像人,但屁用没有”、“他说我的焦虑是因为火星逆行??”
这是林夏最后的、荒谬的稻草。
她冲了进去,撞响了门上的风铃。
咨询室里弥漫着一种奇异的檀香,混合着……咖啡味。
一个穿着舒适亚麻衬衫的男人背对着她,正专注地看着墙上的投影幕布,上面播放的居然是时下最狗血的言情剧。
“医生……”林夏的声音嘶哑干涩。
男人缓缓转过身。林夏呼吸一窒。
评论没说错,这个男人……英俊得近乎不真实,五官完美得像是精心雕琢的艺术品,但最摄人心魄的是他那双眼睛,深邃得像蕴藏了整片星空,带着一种与周遭格格不入的古老与漠然。
“预约时间还没到。”他的声音平和,却有种不容置疑的疏离感,“而且,本店不接待普通心理问题。”
“我……我没有心理问题!”林夏几乎是吼出来的,积压的恐惧和绝望在这一刻决堤,“有人要杀我!他杀了我十二次!不,是十三次了!”
她语无伦次地讲述着循环,讲述着那个如同阴影般的男人。
墨珩起初只是漫不经心地听着,甚至伸手去拿桌上的咖啡杯——那杯子里的液体,仿佛自成一片微缩的宇宙星河,缓缓旋转。
直到林夏颤抖着从包里掏出素描本,翻到那一页。
“他……他这里,有个奇怪的纹身,像眼睛,又像漩涡……”
墨珩伸向咖啡杯的手,顿在了半空。
他原本慵懒的目光瞬间聚焦,如同平静的湖面投入一颗石子,漾起深不见底的波澜。
他伸手接过素描本,指尖在林夏画下的那个诡异印记上轻轻拂过。
咨询室里安静得只剩下林夏急促的喘息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