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真心……”他俯下身,将额头抵在她冰冷的手背上,声音哽咽,带着从未有过的脆弱和悔恨,“慕容清辞,你问朕有没有真心……”

“朕的真心……就是那个雪夜……第一步就故意崴伤的脚踝啊……”

这句话,他终于说了出来,在她听不到的时候。

那个改变了一切的雪夜。

袭击是真的,但远没有他表现出来的那么严重。混乱中,他确实有机会带她安全撤离,甚至有能力反击。但当看到她在混乱中惊慌却仍强自镇定的侧脸,看到她因为寒冷和恐惧而微微颤抖的肩膀时,一个卑劣又疯狂的念头击中了他。

他需要一个理由,一个能打破他们之间身份壁垒、能让他名正言顺靠近她、让她放下戒备的理由。也需要一个契机,一个能让他合理“失踪”、摆脱监视、暗中联系旧部、执行夺位计划的契机。

于是,在下一个看似仓促的躲避中,他精准地踩中一块松动的石头,“意外”地扭伤了脚踝。剧痛是真的,但远不及他表现出来的那般无法行动。他计算好了角度和力度,确保伤势看起来严重,但又不会真的伤及根本。

然后,他顺理成章地,将部分重量交付于她。

他记得她背起他时,那纤细身体瞬间的僵硬和沉重。记得雪地跋涉的艰难,记得她粗重的喘息和压抑的闷哼,记得汗水从她额角滑落,滴在雪地里瞬间凝结成冰。记得她明明自己都快撑不住了,却还咬着牙说“别睡”。

也记得,伏在她并不宽阔却异常坚定的后背上,闻着她发间清冷的香气,感受着她因为竭力而急促的心跳一声声敲击着他的耳膜。那一刻,他心中涌起的,不是计谋得逞的得意,而是一种前所未有的、陌生的安宁和……贪恋。

那个夜晚,那个小小的、漏风的木屋,那簇跳跃的篝火,是他作为质子多年来,第一次感受到的、不掺杂任何利益算计的温暖。虽然这温暖,是他用谎言和算计偷来的。

他故意说“你心跳吵到我了”,带着几分轻佻,想掩饰自己那一刻的失神。他试探地问“会不会死在这里”,想看看她的反应。他甚至半真半假地说“若能死在殿下背上,倒也不算太坏”,连自己都分不清,那句话里,有几分是演戏,有几分是那一刻荒唐的真心。

后来,他问她为何救他,她冷硬地回答是为了自己。他是不信的,或者说,不愿全信。他宁愿相信,在那绝境之中,她对他,有那么一丝超越身份和利益的顾念。

登基之后,他将她困在掖庭,冷落折辱。一方面,确实是为了